,心神歹毒刻薄。每次審訊囚犯,都要鋪上荊棘讓囚犯躺臥,或削竹籤刺他的指甲縫,或用方型梁木壓他的胯骨,或讓他跪碎瓦片。或者命令他做仙人獻果、玉女登梯、犢子懸拘、驢兒拔橛、鳳凰曬翅等,直到垂下腦袋,身子精疲力盡。人無法活下去,囚徒們都求一死。他們肆意羅織罪名,顛倒是非,隨意發令調遣材料,傳來的材料沒有事實的就去捏造。這樣審訊,即使周公、孔子在世,也會服罪說殺了人,伯夷、叔齊也會求他說自己犯了搶劫罪的。即使審訊的是幹壕,總有一天會有水的;審訊的是溼泥,也會有塵土飛進來的。
他們這三個人,即使是最歹毒的來俊臣也會乞求做他們的弟子,最殘忍的索元禮也會請求收他作門徒的。凡是被審訊的都相互說道:“這是牽著羊送給了老虎,不會有出去的日子;是綁了老鼠送給貓,永遠不會有逃脫的那一天了。妻兒永別,朋友長辭了。”京城裡的人在相互立約時,作咒語都說:“如果我要違背自己的良心辜負了你的教誨,就會突然遭遇三豹!”他們竟是這樣的惡毒厲害。
張孝嵩
京兆人高麗家貧,於御史臺替勳官遞送文牒。其時令史作偽帖,付高麗追人,擬嚇錢。
事敗,令史逃亡,追討不獲。御史張孝嵩捉高麗拷,膝骨落地,兩腳俱攣,抑遣代令史承偽。準法斷死訖。大理卿狀上。故事,準名例律,篤疾不合加刑。孝嵩勃然作色曰:“腳攣何廢造偽?”命兩人(兩人二字原作乃,據明抄本改)舁上市斬之。(出《朝野僉載》)
京都人高麗家裡很窮。在御史臺為勳官們傳送文書。當時有個令史偽制一個假帖子,讓高麗拿去送人,打算用它去恐嚇詐騙錢財。事情敗露後,令史逃走,去追捕而沒有捉到,御史張孝嵩便把高麗捉來拷打,直打得膝骨落在地上,兩尺腳都痙攣抽縮在一起,還要叫他代替令史承擔偽造之罪。判他死刑的狀文批覆下來之後,大理卿上了一份狀文,意思是按照過去的典章制度,準則律條。殘廢人是不該加刑的。張孝嵩勃然大怒道:“腳痙攣難道能停止他去假騙嗎?”於是命令兩個人把他抬到街市上斬首。
王弘義
王弘義,衡水人也,告變授遊擊將家。天授中,拜御史,與俊臣羅告衣冠。俊臣敗,義亦流於嶺南。妄稱敕追,時胡無禮以御史使嶺南,次於襄鄧,會而按之,弘義詞窮,乃謂曰:“與公氣類。”元禮曰:“足下昔任御史,禮任洛陽尉;禮今任御史,公乃流囚。復何氣類。”乃榜殺之。弘義每暑月繫囚,必於小房中,積蒿而施氈褥,遭之者,期須氣將絕矣,苟自誣或他引,則易於別房。俊臣常行移牒,州縣懾懼,自矜曰:“我之文牒,有如狼毒冶葛也。”弘義嘗於鄉里求旁舍瓜,瓜主吝之。義乃狀言。瓜園中有白兔。縣吏會人捕逐,期須苗盡矣。內史李照德曰:“昔聞蒼鷹獄吏,今見白兔御史。”(出《御史臺記》)
王弘義,衡水人,是因為揭發了別人要反叛而被授予遊擊將軍的。武后稱帝的天授年間,被任命為御史,與來俊臣一起專幹誣告士大夫的勾當,來俊臣的事情敗露被處死,王弘義也被流放到嶺南。後來他胡說皇帝下令要追他回京,當時御史胡元禮被派遣到嶺南,暫住於襄鄧,找到他查問這件事,王弘義無話可講,便對他說:“別忘了,我跟你可是一樣的人啊。”胡元禮道:“你當年任御史,我任洛陽縣尉;而我今天任御史,你卻是個被流放的囚犯,這怎麼能說是一樣的人呢?”於是將他用鞭子打死。王弘義每年酷暑季節拘留囚犯時,都是把人關在一個小房子裡,裡面堆上蒿子並鋪上氈褥,關進去的人,很快就被燻嗆得喘不上氣來,於是便會隨意地誣陷自己或亂咬別人,然後再給他換到別的房間去。來俊臣常給人發放文書,州縣官員十分害怕。他常自我誇耀說:“我的文書,就像狼毒、野蒿(均為巨毒藥草)一樣!”王弘義曾在鄉村向臨舍的人要瓜,瓜主對他很吝嗇,王弘義便繪聲繪色地說,瓜園裡有白兔,縣衙役便立即集合人去追捕,霎時間瓜秧被掃蕩一空。內史李昭德說:“過去常聽說有蒼鷹獄卒,今日卻看到了白兔御史!”
謝 祐
周黔府都督謝祐兇險忍毒。則天朝,徙曹王於黔中,祐嚇雲:“則天賜自盡,祐親奉進止,更無別敕。”王怖而縊死。後祐於平閣上臥,婢妾十餘人同宿,夜不覺刺客截祐首去。
後曹王破家,簿錄事,得祐首漆之,題謝祐字,以為穢器。方知王子令刺客殺之。(出《朝野僉載》)
武氏周朝時,黔府都督謝祐十分兇險狠毒。武則天稱帝后,把曹王遷移到黔中。有一天謝祐恐嚇他道:“則天已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