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操刀響捷,若合節奏。因會客炫伎,先起架以陳之,忽暴風雨。震一聲,鱠悉化為胡蝶飛去。南驚懼,遂折刀,誓不復作。(出《酉陽雜俎》)
唐朝有位姓南的孝廉,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是哪裡人氏。他善於作鱠魚。他作的鱠魚紋縷又薄又細,輕得可以吹起來。他拿著刀作鱠魚的時候,有響聲,動作敏捷,好象合乎節奏。於是就會集賓客,炫耀他的技藝。先搭起架子把鱠魚擺上。忽然一陣暴風雨,一聲大震,鱠魚全都變成蝴蝶飛走了。南孝廉又驚又怕,於是折斷了刀,發誓不再作鱠魚。
謝 翱
陳郡謝翱者,嘗舉進士,好為七字詩。其先寓居長安升道里,所居庭中,多牡丹。一日晚霽,出其居,南行百步,眺終南峰。佇立久之,見騎自西馳來,繡繢彷彿,近乃雙鬟,高髻靚妝,色甚姝麗。至翱所,因駐謂翱:“郎非見侍耶?”翱曰:“步此,徙望山耳。”雙鬟笑,降拜曰:“願郎歸所居。”翱不測,即回望其居,見一青衣三四人,偕立其門外。翱益駭異。入門,青衣俱前拜。既入,見堂中設茵毯,張帷簾,錦繡輝映,異香遍室。翱愕然且懼,不敢問。一人前曰:“郎何懼?固不為損耳?”頃之,有金車至門,見一美人,年十六七,風貌閒麗,代所未識。降車入門,與翱相見,坐於西軒。謂翱曰:“聞此地有名花,故來與君一醉耳。”翱懼稍解。美人即命設饌同食,其器用物,莫不珍豐。出玉杯,命酒遞酌。翱因問曰:“女郎何為者?得不為他怪乎?”美人笑不答,固請之,乃曰:“君但知非人則已,安用問耶?”夜闌,謂翱曰:“某家甚遠,今將歸,不可久留此矣。聞君善為七言詩,願有所贈。”翱悵然,因命筆賦詩曰:“陽臺後會杳無期,碧樹煙深玉漏遲。半夜香風滿庭月,花前竟發楚王時。”美人覽之,泣下數行曰:“某亦嘗學為詩,欲答來贈,幸不見誚。”翱喜而請,美人求絳箋,翱視笥中,唯碧箋一幅,因與之。美人題曰:“相思無路莫相思,風裡花開只片時。惆悵金閨卻歸處,曉鶯啼(”啼“原作”題“,據明抄本改。)斷綠楊枝。”其筆札甚工,翱嗟賞良久。美人遂顧左右,撒帳簾,命燭登車。翱送至門,揮淚而別。未數十步,車與人馬,俱亡見矣。翱異其事,因貯美人詩笥中。明年春,下第東歸,至新豐,夕舍逆旅。因步月長望,感前事,又為詩曰:“一紙華箋麗碧雲,餘香猶在墨猶新。空添滿目淒涼事,不見三山縹緲人。斜月照衣今夜夢,落花啼雨去年春。紅閨更有堪愁處,窗上蟲絲鏡上塵。”既而朗吟之。忽聞數百步外,有車音西來甚急。俄見金閨從數騎,視其從者,乃前時雙鬟也。驚問之,雙鬟遽前告,即駐車,使謂翱曰:“通衢中恨不得一見。”翱請其舍逆旅,固不可。又問所適,答曰:“將之弘農。”翱因曰:“某今亦歸洛陽,願偕東可乎?”曰:“吾行甚迫,不可。”即褰車簾謂翱曰:“感君意勤厚,故一面耳。”言竟,嗚咽不自勝。翱亦為之悲泣,因誦以所制之詩,美人曰:“不意君之不忘如是也,幸何厚焉?”又曰:“願更酬此一篇。”翱即以紙筆與之,俄頃而成曰:“惆悵佳期一夢中,五陵春色盡成空。欲知離別偏堪恨,只為音塵兩不通。愁態上眉凝淺綠,淚痕侵臉落輕紅。雙輪暫與王孫駐,明日(”日“原作”月“。據明抄本改。)西馳又向東。”翱謝之,良久別去。才百餘步,又無所見。翱雖知為怪,眷然不能忘。及到陝西,遂下道至弘農,留數日,冀一再遇。竟絕影響,乃還洛陽。出二詩,話於友人。不數月,以怨結遂卒。
(出《宣室志》)
陳郡的謝翱,曾經考過進士,喜歡作七言詩。他以前寓居在長安升道里。他住的院子裡,有許多牡丹花。一天晚上雨後天晴,他從家裡出來,向南走出百步遠,眺望終南山,佇立了很久。他望見一人騎馬從西奔來。那人穿戴華貴,行跡綽約,近看才知是雙鬟女子,高高的髮髻,漂亮的化妝,姿色非常美麗。那人來到謝翱跟前,就停下對他說:“你不是在等我吧?”謝翱說:“我走到這兒,只望望山罷了!”那人就笑,下馬行禮說:“請您回家吧!”謝翱不明白什麼意思就回來了。遠望自己的住處,望見三四個婢女站在門外。謝翱更加驚駭。進了門,幾位婢女一齊上前來拜。進了屋,見堂中鋪著地毯,掛著幔帳,錦繡輝映,異香滿室。謝翱又驚又怕,不敢多問。一人上前說:“您不要怕,保證不會害您。”過了一會兒,有一輛金色車子來到門前。有一位十六七歲,風貌秀麗的絕代美人下車走進來,與謝翱相見,坐到西窗下,對謝翱說:“聽說這地方有名花,所以來和您飲酒賞花。”謝翱的恐懼稍微解除了。美人就命人擺酒與謝翱同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