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一無所見,如是者累年矣。其後郡守命扃鍵為庫。嘗一夕月皎,有庫吏見一犬甚小,蒼色,自軒下環庭而走。庫吏怪其與常犬異,因投石擊之。其犬吠而去,入西軒下。明日,庫吏以其事白於郡守。郡守命於西軒窮其跡,見門上狗有蒼毛甚多,果庫吏所見蒼犬之色,眾方悟焉。(出《宣室志》)
東都郡有一個館亭,它的西廊常有鬼怪。有睡在那裡的客人,夜裡常常聽到有狗叫聲,聲音非常小。用燈燭去照,卻什麼也沒看到。如此好幾年了。後來郡守命令把此亭裝上門栓做倉庫。曾經在一個月色明亮的夜晚,有一個守庫人看見一隻很小的小狗。小狗是蒼色的,從廊下繞著庭院跑。守庫人見它與平常小狗不同感到奇怪,就扔石頭打它。那小狗叫著跑開了。它跑進西廊下。第二天,守庫人把這事報告郡守,郡守命人在西廊下徹底地尋找它的蹤跡。看見門上畫的狗有很多蒼色毛,果然是守庫人看見的蒼狗的顏色,大家這才恍然大悟。
交城裡人
交城縣南十數里,常夜有怪見於人,多悸而病且死焉。里人患之久矣。其後裡中人有執弧矢夜行者,縣南見一魁然若巨人狀,衣朱衣,以皂中蒙其首,緩步而來,欹偃若其醉者。
里人懼,即引滿而發,果中焉,其怪遂退。里人懼少解,即北走至旅舍,且語其事。明日,抵縣城。見郭之西丹桂,有一矢貫其上,果里人之矢。取之以歸,鏃有血甚多。白於縣令,令命焚之。由是縣南無患。(出《宣室志》)
交城縣南十幾裡,常常夜間有鬼怪在人前出現,大多都驚悸而病死。鄉里人憂慮這事很久了。後來鄉里人有帶著弓箭夜間走路的,在縣南見到一個象巨人一樣的龐然大物。那東西穿紅衣服,用黑頭巾蒙著頭,慢慢走來,跌跌撞撞象個喝醉了的人。鄉里人害怕了,就拉滿弓射箭,果真射中了,那怪就退了。鄉里人的恐懼稍有緩解,就向北跑到旅店,而且講了這件事。第二天,到達縣城,見城西的一棵丹桂上有一支箭貫在上面,竟是鄉里人射出的那支箭。他把它拿下來回家,箭頭上有許多血。他報告給縣令,縣令下令把丹桂燒了。從此縣南沒有禍患了。
岑 順
汝南岑順字孝伯,少好學有文,老大尤精武略。旅於陝州,貧無第宅。其外族呂氏,有山宅,將廢之,順請居焉。人有勸者,順曰:“天命有常,何所懼耳!”卒居之。後歲餘,順常獨坐書閣下,雖家人莫得入。夜中聞鼓鼙之聲,不知所來,及出戶則無聞。而獨喜,自負之,以為石勒之祥也。祝之曰:“此必陰兵助我,若然,當示我以富貴期。”數夕後,夢一人被甲冑,前報曰:“金象將軍使我語岑君,軍城夜警,有喧諍者。蒙君見嘉,敢不敬命。君甚有厚祿,幸自愛也。既負壯志,能猥顧小國乎。今敵國犯壘,側席委賢,欽味芳聲,願執旌鉞。”順謝曰:“將軍天質英明,師真以律。猥煩德音,屈顧疵賤。然犬馬之志,惟欲用之。”使者覆命。順忽然而寤,恍若自失,坐而思夢之徵。俄然鼓角四起,聲愈振厲。順整巾下床,再拜祝之。須臾,戶牖風生,帷簾飛揚。燈下忽有數百鐵騎,飛馳左右。悉高數寸,而被堅執銳,星散遍地。倏閃之間,雲陣四合。順驚駭,定神氣以觀之。須臾,有卒齎書雲:“將軍傳檄。”順受之。雲:“地連獯虜,戎馬不息。向數十年,將老兵窮,姿霜臥甲。天設勍敵,勢不可止。明公養素畜德,進業及時。屢承嘉音,願託神契。然明公陽官,固當享大祿於聖世,今小國安敢望之?緣天那國北山賊合從,剋日會戰。事圖子夜,否滅未期,良用惶駭。”順謝之,室中益燭,坐觀其變。夜半後,鼓角四發。先是東面壁下有鼠穴,化為城門。壘敵崔嵬。三奏金革,四門出兵,連旗萬計,風馳雲走,兩皆列陣。其東壁下是天那軍,西壁下金象(“金象”原作“全家”,據明抄本改。)軍,部後各定。軍師進曰:“天馬斜飛度三止,上將橫行系四方。輜車直入無迴翔,六甲次第不乖行。”王曰:“善。”於是鼓之,兩軍俱有一馬,斜去三尺止。又鼓之,各有一步卒,橫行一尺。又鼓之,車進。如是鼓漸急而各出,物包矢石亂交。須臾之間,天那軍大敗奔潰,殺傷塗地。王單馬南馳,數百人投西南隅,僅而免焉。先是西南有藥,(明抄本“藥”下有“曰”字,疑是“臼”字之訛。)王棲臼中,化為城堡。金象軍大振,收其甲卒,輿尸橫地。順俯伏觀之,於時一騎至禁,頒曰:“陰陽有厝,得之者昌。亭亭天威,風驅連激,一陣而勝,明公以為何如?”順曰:“將軍英貫白日,乘天用時,竊窺神化靈文,不勝慶快。”如是數日會戰,勝敗不常。王神貌偉然,雄姿罕儔。宴饌珍宴與順,致寶貝明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