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食此水者耳。又菊花與薏花相似,直以甘苦別之耳。菊甘而薏苦。諺言所謂“苦如薏”也。今所在有貢菊,但為少耳。率多生於水側也。緱氏山與酈縣最多。仙方所謂“白精、更生、周盈”,皆一菊,而根莖花實異名。其說甚美。而近來服之者略無效,正由不得真菊也。夫甘菊谷水,南方氣味,亦未足言,而其上居民以延年,況得服好藥,安得無益乎?(出《抱朴子》)
南陽酈縣山中,有甜谷水。之所以甜的原因是因為谷上左右,全都生長著甘菊。菊花落入谷中,時間久了,所以水味也就變甜了。那些在谷中居住的人家,都不打井,全飲用甜谷水。凡是飲用甜谷水的,沒有不長壽的。高的一百四五十歲,低的也不下八九十歲。沒有夭亡的。這都是得力於這些甘菊啊。所以,司空王暢、太尉劉寬、太傅袁隗,都做過南陽太守。他們到任之後,都曾讓酈縣每月送甜谷水四十斛,用來平常飲用。這幾位老大人多患風痺及眩冒之症,全都好了。但是不能得到大益處。像甜谷上的居民,從小生下來便飲用此水了。另外,菊花與薏花相似,只能以甜和苦來區別。菊甜薏苦。諺語說“苦如薏”。如今這裡有貢菊,只是為數不多。一般都是生長在水側的。緱氏山和酈縣最多。仙方所說的“白精、更生、周盈”,全是一菊,根、莖、花、實不同名稱罷了。說法確是挺美,近來服用菊花的藥效不大,正是因為得不到真正的菊花呀。甘菊谷水,南方的氣味,亦不足多說,但是那些谷上的居民延年益壽,況且又能吃到好藥,怎麼能沒有好處呢?
食黃精
臨川有士人,虐遇其所使婢。婢不堪其毒,乃逃入山中。久之糧盡,飢甚。坐水邊,見野草枝葉可愛,即拔取,濯水中,連根食之,甚美。自是恆食,久之遂不飢,而更輕健。夜息大樹下,聞草中獸走,以為虎而懼,因念得上樹梢乃佳也。正爾念之,而身已在樹梢矣。
及曉,又念當下平地,又歘然而下。自是意有所之,身即飄然而去。或自一峰之一峰頂,若飛鳥焉。數歲,其家人伐薪見之,以告其主,使捕之。不得。一日,遇其在絕壁下,即以細繩三面圍之。俄騰上山頂,其主益駭異,必欲致之。或曰:“此婢也,安有仙骨?不過得靈藥餌之爾。試以盛饌,多其五味,令甚香美,值其往來之路,觀其食之否?”如其言,果來就食。食訖,不復能遠去,遂為所擒,具述其故。問其所食草之形,即黃精也。復使之,遂不能得。其婢數年亦卒。(出《稽神錄》)
臨川有一個士人,虐待他的一位婢女。婢女忍受不了他的虐待,就逃到山中。帶的乾糧很快便吃光了,餓得厲害。她坐在水邊,見野草的枝葉十分可愛,就拔了一些,放到水裡一洗,連根帶葉全都吃下,竟特別好吃。從此之後她就總吃這種草。時間長了。她就不愁捱餓了。而且,她覺得身體更輕捷更健壯了。夜裡休息在大樹下,聽到草中有野獸奔跑的聲音,她認為是老虎,心裡十分害怕。於是她想,要是能到樹梢上去待著就好了。她這樣一想,身子就不知不覺地已經上了樹梢了。到了早晨,她又想應該回到平地上,身子就飄飄然回到了地上。從此,他心裡想到哪兒去,身體就飄然而去。有時候從這一山峰到另一山峰,她就像一隻飛鳥似的。幾年以後,那家有人上山砍柴發現了她,就向主人報告了。主人派人捕她。
捕不到。有一天,見她在一座絕壁之下,就用細繩三面包圍她,她一下子就騰上山頂。她的主人更加驚異。下決心非捉住她不可。有人說,她是一個婢女,哪能有仙骨?只不過吃過一種什麼靈藥罷了。可以做一頓好飯,多準備一些好吃的,讓它味道特別香特別美,放到她來往的路上,看她吃不吃。於是就按照這人說的去做了。她果然就吃了。吃完以後就不能再遠去了。於是就被捉住了。她詳細地述說了前前後後。問她吃的那種草的樣子,原來就是黃精。又讓她去到那山上,她卻到底也沒再獲得仙氣。幾年之後她便死了。
卷第415 草木十卷第四百一十五
草木十
木怪
張叔高 陸敬叔 聶友 董奇 趙翼 魏佛陀 臨淮將 崔導 賈秘 薛弘機
盧虔 僧智通 江夏從事張叔高
桂陽太守江夏張遼字叔高,留其使(明抄本、陳校本無“留其使”三字,按《風俗通·怪神篇》“留其使”作“去鄢令”)家居買田。田中有大樹十餘圍,扶疏蓋數畝,地不生谷。遣客伐之,有赤汁六七鬥出。客驚怖歸,具白叔高。高怒曰:“樹老赤汁,有何等血!”因自行,復斫之。血大流灑。叔高使先斫其枝。有一空處,見白頭公可長四五尺,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