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十幾只老虎各自散去。五更之後又都回來了,都象人那樣說話。它們說,它們各走了四五里,沒找到那小子。這時候月輪斜照,虎頭人忽然看到高樹上有個人影,就抬頭看著說:“我還以為你象雲那樣走了,象電那樣滅了呢,卻沒想到你藏在這兒!”於是虎頭人率領老虎們一齊捕捉笛師,但是夠不到。虎頭人又親自蹦高,也是不夠高。於是各自散去。過了一會兒,天亮了,行人多起來,笛師才從樹上下來和他們一齊走了。
張竭忠
天寶中,河南緱氏縣東太子陵仙鶴觀,常有道士七十餘人皆精專,修習法籙。齋戒鹹備。有不專者,不之住矣。常每年九月三日夜有一道士得仙,已有舊例。至旦,則具姓名申報,以為常。其中道士每年到其夜,皆不扃戶。各自獨寢,以求上升之應。後張竭忠攝緱氏令,不信。至時,乃令二勇士持兵器潛覘之。初無所睹,至三更後,見一黑虎入觀來。須臾,銜出一道士。二人射之,不中。虎棄道士而去。至明,無人得仙者。具以此物白竭忠。
申府請弓矢,大獵於太子陵東石穴中,格殺數虎。有金簡玉籙洎冠帔及人之發骨甚多,斯皆謂每年得仙道士也。自後仙鶴觀中,即漸無道士。今並休廢,為陵使所居。(出《博異記》)
天寶年間,河南緱氏縣東太子陵仙鶴觀,平常有七十多個道士在這裡修習法籙。這些道士都是精深專一的道士,有不專的就不能在此住下去了。這裡齋戒所需物品全都齊備。每年的九月三日夜晚,這裡便有一位道士成仙,已成舊例。到了這天早晨,道士們就要報名申請,認為很正常。到了晚上,道士們誰也不關門,各自單獨就寢,來等待昇天的時刻。後來張竭忠任緱氏縣令,他不信這事兒。到了九月三日,他就派了兩名勇士拿著兵刃潛伏在觀外觀察。一開始沒發現什麼異常。到了三更天以後,見一隻黑色老虎走進觀中。不一會兒,老虎從觀中叼出一位道士。二勇士射虎,沒射中。虎丟下道士跑了。到了天明,見觀中沒人成仙。二勇士就回去向張竭忠作了彙報,率領大批弓箭手,到太子陵東石洞中,射殺幾隻老虎,在洞中發現了金簡玉籙、鞋帽衣物,以及人的頭髮骨骼什麼的,一堆一堆的,這就是那些所謂成了仙的道士們。從這以後,仙鶴觀中就漸漸沒有道士了。現在整個觀都廢了,成了守陵人的住所。
裴越客
唐乾元初,吏部尚書張鎬貶扆州司戶。先是鎬之在京,以次女德容,與僕射裴冕第三子,前藍田尉越客結婚焉。已克迎日,而鎬左遷。遂改期來歲之春季。其年,越客則速裝南邁,以畢嘉禮。春仲,拒扆百里,鎬知其將至矣。張斥在遠,方抱憂惕,深喜越客遵約而至。因命家族宴於花園,而德容亦隨姑姨妹遊焉。山郡蕭條,竹樹交密。日暮,眾將歸。或後或先。紛紜笑語。忽有猛虎出自竹間,遂擒德容,跳入翳薈。眾皆驚駭,奔告張。夜色已昏,計力俱盡,舉家號哭,莫知所為。及曉,則大發人徒,求骸骨于山野間。週迴遠近,曾無蹤跡。由是夕之前夜,越客行舟,去郡三二十里,尚未知其妻之為虎暴。乃召僕伕十數輩登岸徐行,其船亦隨焉。不二三里,遇水次板屋,屋內有榻,因掃拂,即之憩焉。僕從羅列於前後。俄聞有物來自林木之間,眾乃靜伺。微月之下,忽見猛虎負一物至。眾皆惶撓,則共闞喝之,仍大擊板屋並物。其虎徐行,尋俯於板屋側,留下所負物,遂入山間。共窺看,雲是人,尚有餘喘。越客即令舁之登舟,因促使解纜。然後船中烈燭熟視,乃是十六七美女也,容貌衣服固非村間之所有。越客深異之,則遣群婢看胗之。雖髻被散,衣破服裂,而身膚無少損。群婢漸以湯飲灌之,即能微微入口。久之,神氣安集,俄復開目。與之言語,莫肯應。夜久,即有自郡至者,皆雲,張尚書次女昨夜遊園,為暴虎所食,至今求其殘骸未獲。聞者遂以告之於越客。即遣群婢具以此詢德容,因號啼不止。越客既登岸,遂以其事列於鎬。鎬凌晨躍馬而至,既悲且喜,遂與同歸。而婚媾果諧其期。自是黔峽往往建立虎媒之祠焉,今尚有存者。(出《集異記》)
唐乾元年初,吏部尚書張鎬被貶到扆州為司戶。張鎬以前在京都的時候,把二女兒張德容許配給僕射裴冕的三兒子——前藍田尉裴越客,已經約好了迎娶的日期。但是趕上張鎬被貶官遷移,就改期在明年春季。剛過完年,裴越客就急急忙忙打點行裝南下,去岳父家舉行婚禮。到了二月,裴越客走到離扆州一百里的地方,張鎬就知道他要到了。張鎬被排斥在遠方,正懷著滿腹憂愁,見女婿能如約按時到來自然感到特別高興,於是就讓全家在花園裡歡宴一次。那麼張德容也就跟著她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