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它,本來沒有用的,能賣上十萬錢,就可以把它賣了,不到十萬不能賣。我因為娘有病,必須侍奉於左右,不能從從容容地做成什麼事。”她對貫詞行了再拜禮,回家而去。劉貫詞拿著那隻碗走出幾十步,回頭一看,碧綠的水,陡峭的橋,和剛來時一樣。看看手中的碗,乃是一個黃色銅碗,它的價錢只不過三五環罷了。他很不相信,認為龍妹胡說八道。他拿著碗到市上去賣。有給價七百八百的,也有給價五百的。考慮到龍神著重信譽,不應該騙人,就天天拿著這隻碗走在市上。等到一年多以後,西市店中忽然來了一個胡客,胡客見了碗非常驚喜,就打聽它的價錢。劉貫詞說:“二百緡。”胡客說:“這東西應有價值,何止二百緡?況且它還不是中國的寶物,有它有什麼好處?一百緡可以嗎?”劉貫詞因為當初約定的只是這樣,不再多求。就賣了出去。胡客說:“這是罽賓國的鎮國碗。在他們國家,特別盛行免除災難的祭禱活動,這隻碗丟失了,國家就鬧飢茺,就發生兵戈之亂。我聽說是被一個龍子偷去了,已將近四年了。他們的國君正用全國半年的稅賦往回贖它。你是怎麼弄到的?”劉貫詞把實際情況詳細地告訴了胡客。胡客說:“罽賓國的守龍上訴,應該追尋到此,這是蔡霞之所以避身異地的原因。陰冥的官吏嚴厲,他不敢露頭,就藉著你的力量把它送走而已。殷勤地讓你見她妹妹,不是他本來就親近你,而是考慮到老龍嘴饞,怕你被吃掉,讓他妹妹保護你罷了。這隻碗既然已經出現,他也應該回來了,也是消除禍患的一條道路。過五十天之後,洛水大波湧起,雨天灰暗,這就是蔡霞回來的徵候。”劉貫詞問:“為什麼要五十天以後回來?”胡客說:“我帶著碗過嶺,他才敢回來。”劉貫詞記著,等到五十天後去一看,確實是那樣。
韋 氏
京兆韋氏,名家女也,適武昌孟氏。唐大曆末,孟與妻弟韋生同選,韋生授揚子縣尉,孟授閬州錄事參軍,分路之官。韋氏從夫入蜀,路不通車輿,韋氏乘馬,從夫至駱谷口中,忽然馬驚,墜於岸下數百丈。視之杳黑,人無入路。孟生悲號,一家慟哭,無如之何。遂設祭服喪捨去。韋氏至下,墜約數丈枯葉之上,體無所損,初似悶絕,少頃而蘇。經一日,飢甚,遂取木葉裹雪而食。傍視有一巖罅,不知深淺。仰視墜(“墜”字原闕,據明抄本補)
處,如大井焉。分當死矣。忽於巖谷中,見光一點如燈,後更漸大,乃有二焉。漸近,是龍目也。韋懼甚,負石壁而立。此龍漸出,可長五六丈。至穴邊,騰孔而出。頃又見雙眼,復是一龍欲出。韋氏自度必死,寧為龍所害。候龍將出,遂抱龍跨之。龍亦不顧,直躍穴外,遂騰於空。韋氏不敢下顧,任龍所之。如半日許,意疑已過萬里。試開眼下視,此龍漸低。
又見江海及草木。其去(“去”字原闕,據明抄本補)地度四五丈,恐負入江,遂放身自墜,落於深草之上。良久乃蘇。韋氏不食,已經三四日矣,氣力漸憊。徐徐而行,遇一漁翁,驚非其人。韋氏問此何所,漁翁曰:“此揚子縣。”韋氏私喜,曰:“去縣幾里?”翁曰:“二十里。”韋氏具述其由,兼飢渴。漁翁傷異之,舟中有茶粥,飲食之。韋氏問曰:“此縣韋少府上未到(明抄本無”到“字)?”翁曰:“不知到未。”韋氏曰:“某即韋少府之妹也。倘為載去,至縣當厚相報。”漁翁與載至縣門。韋少府已上數日矣。韋氏至門,遣報孟家十三姐。韋生不信,曰:“十三姐隨孟郎入蜀,那忽來此?”韋氏令具說此由,韋生雖驚,亦未深信。出見之,其姐號哭,話其迍厄,顏色痿瘁,殆不可言。乃舍之將息,尋亦平復。韋生終有所疑。後數日,蜀中兇問果至,韋生意乃豁然,方更悲喜。追酬漁父二十千,遣人送姐入蜀。孟氏悲喜無極。後數十年,韋氏表弟裴綱,貞元中,猶為洪州高安尉。
自說其事。(出《原化記》)
京兆人韋氏,是一名家的女兒,嫁給武昌的孟氏。唐大曆年末,孟氏與內弟韋生同時入選,韋生被授揚子縣尉,孟氏被授閬州錄事參軍,分別上路赴官。韋氏從夫到蜀地去,蜀道上不通車子,韋氏只好騎馬。跟著丈夫走到駱谷口中,忽然馬被驚,她掉到岸下幾百丈深的地方。往下一望,黑幽幽的,沒有人可以下去的道路。孟氏悲號,全家慟哭,也不能怎麼樣,就設供品祭奠,穿喪服戴孝,舍她而去。再說韋氏,她掉到大約幾丈厚的枯爛樹葉上,身上沒有受傷。起初好像悶死過去,不一會兒就醒了。經過一天,她非常飢餓,就拿樹葉裹上雪吃。往旁邊一看,有一條巖縫,不知有多深。仰視掉下來的地方,像一口大井,按理說早該死了。她忽然從巖谷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