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不管多少都行。”令緒向她道謝說:“這一別何時能再見呢?”金花說:“本來從姻緣命運上看,聚會只到今天為止,從此就斷絕關係,永遠分別。”李令緒惆悵了很長時間,請她傳話感謝姑姑,千萬珍重身體,給了金花很厚的贈品,全都不肯接受,就走了。胡璿後來做了幾個州的刺史才死去。
裴少尹
唐貞元中,江陵少尹裴君者,亡其名。有子十餘歲,聰敏,有文學,風貌明秀,裴君深念之。後被病,旬日益甚,醫藥無及。裴君方求道術士,用呵禁之,冀瘳其苦。有叩門者,自稱高氏子,以符術為業。裴即延入,令視其子,生曰:“此子非他疾,乃妖狐所為耳。然某有術能愈之。”即謝而祈焉。生遂以符術考召,近食頃,其子忽起曰:“某病今愈。”裴君大喜,謂高生為真術士。具食飲,已而厚贈緡帛,謝遣之。生曰:“自此當日日來候耳。”遂去。其子他疾雖愈,而神魂不足,往往狂語,或笑哭不可禁。高生每至,裴君即以此且祈之。生曰:“此子精魂,已為妖魅所繫,(”系“原作”擊“,據明抄本改。)今尚未還耳。不旬日當間,幸無以憂。”裴信之。居數日,又有王生者,自言有神符,能以呵禁除去妖魅疾,來謁。裴與語,謂裴曰:“聞君愛子被病,且未瘳,願得一見矣。”裴即使見其子,生大驚曰:“此郎君病狐也,不速治,當加甚耳。”裴君因話高生,王笑曰:“安知高生不為狐?”乃坐,方設席為呵禁,高生忽至,既入大罵曰:“奈何此子病癒,而乃延一狐於室內耶?即為病者耳!”王見高來,又罵曰:“果然妖狐,今果至,安用為他術考召哉?”二人紛然,相詬辱不已。裴氏家方大駭異,忽有一道士至門,私謂家僮曰:“聞裴公有子病狐,吾善視鬼,汝但告,請入謁。”家僮馳白裴君,出話其事,道士曰:“易與耳。”入見二人,二人又詬曰:“此亦妖狐,安得為道士惑人?”道士亦罵之曰:“狐當還郊野墟墓中,何為撓人乎?”既而閉戶相鬥毆,數食頃。裴君益恐,其家僮惶惑,計無所出。及暮,闃然不聞聲,開視,三狐皆仆地而喘,不能動矣。裴君盡鞭殺之,其子後旬月乃愈矣。(出《宣室志》)
唐代貞元年間,江陵的少尹裴君,不知他的名字,有個兒子十多歲,聰明敏捷,有文才,風度面貌明朗秀美,裴君特別喜歡他。後來得病,十多天後更加厲害,求醫吃藥也治不好。裴君正要訪求有道行的術士,用呵禁法治病,希望能減輕痛苦。有叩門的人,自稱姓高,靠符術謀生。裴君就請進家裡,讓他看視兒子。高生說:“這孩子不是別的病,是妖狐所致,可是我有法術能治好病。”裴君向他道謝並請他治病。高生就用道符法術考察召魂,不到一頓飯的時間,他的兒子忽然起身說:“我的病現在好了。”裴君大喜,說高生是真正的術士。準備了吃喝,接著又優厚地送給他錢物,感謝並送他走。高生說:“從此我會天天來守候著。”就走了。他的兒子別的病雖然好了,可是,精神不充足,往往說胡話,或是又哭又笑不能禁止。高生每次來,裴君就把這種情況告訴他並請他醫治,高生說:“這孩子的靈魂,已被妖魅控制住了,現在還未回到身上,不出十天當回,不要因此事擔憂。”裴君相信了他。過了幾天,又有個王生,自己說有神符,能用呵禁法除去妖魅病,因而來求見。裴君與他說話,他對裴君說:“聽說你的愛子得病,並且還沒好,希望看他一下。”裴君就讓他看了看兒子,王生大驚說:“這個郎君得的是狐魅病,不快治,病會加重。”裴君因而提到高生,王生笑著說:“怎麼知道高生不是狐狸呢。”就坐下,正在安排地方施呵禁法術,高生忽然來了,進去後大罵說:“為什麼這孩子病好了,卻又請來一個狐狸坐在家裡呢?這個狐狸就是病因。”王生見高生來,又罵著說:“果然是個妖狐,現在既然來了,何必施展別的法術考察拘禁他呢?”兩個人亂喊著,互相謾罵不停。裴君一家正在驚怕奇怪,忽然有一個道士來到門前,私下對家僮說:“聽說裴公有個兒子得了狐媚病,我善於觀察鬼魅,你只去告訴,說我請求進去拜見。”家僮跑著告訴了裴君,出來談起這件事,道士說:“容易對付。”進去見了二人,二人又罵著:“這個也是妖狐,怎麼能變成道士迷惑人。”道士也罵他們說:“狐狸應當回到荒郊野外的墓穴中去,為什麼來騷擾人呢?”接著關上門互相毆鬥,打了幾頓飯的工夫。裴君更加害怕,他的家僮也驚惶失措,拿不出什麼好辦法,等到天黑了,靜靜地聽不到一點聲音,開門一看,三個狐狸都倒在地上喘氣,不能動彈了。裴君全都鞭打併殺了它們,他的兒子一個月後病就好了。
卷第454 狐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