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和尚大吃一驚,看那井象原來一樣,和尚對姚坤很禮貌並詢問是怎麼回事。姚坤說:“只是在裡面吃了一個月的黃精,就身體輕飄飄地象神仙一樣,自然就能飛出來,小孔洞也沒什麼妨礙。”和尚相信了他,讓弟子用繩子把自己送到井底,和弟子約定一個月以後來看他。弟子們照他說的做,一個多月後來看他,和尚死在井裡了。姚坤回家十多天,有個女子自稱叫夭桃,來見姚坤,說是富人家的女兒,不小心被少年引誘出來,少年失去了蹤跡自己不能再回家,願意嫁給他。姚坤看她容貌姿態豔麗美好,甚至於書籍文章,都能理解其精妙要害,姚坤很喜歡她。後來姚坤去應考,帶著夭桃進京城。到了盤豆館,夭桃不高興,拿過筆在竹簡上寫了一首詩說:“很久以來到這人間來塗脂抹粉,想捨棄脂粉只會使面容更加悽慘,縱使現在仍在仙府青丘之中,沐浴在這月光之下,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梳著高聳髮髻的人了。”然後久久地吟詠,姚坤也好象突然地覺悟了什麼。忽然有個叫曹牧的人派人牽著一隻良種狗,準備獻給裴度,進入館裡來。狗一看見夭桃,憤怒地掙開鎖鏈,一聳身跳上臺階,夭桃也變成狐狸,跳上狗背掏狗的眼睛,狗非常害怕,跳著叫著跑出館門,朝著荊山奔竄。姚坤很害怕,追趕了幾里地,狗已經死了,狐狸也不知去了哪裡。姚坤心情低沉悲傷惋惜,太陽落山了也沒走一步。到了夜裡,有個老人帶著美酒來見姚坤,說是老相識,喝完酒,姚坤也不清楚相識的原因。老人喝完酒,做了個長揖離開了,並說:“也足夠報答你的恩情了,我的孫女也沒有事。”就不見了,姚坤才知道是狐狸。以後就沒有訊息了。
尹 瑗
尹瑗者,嘗舉進士不中第,為太原晉陽(“太原晉陽”原作“太陽普原”,據《宣室志》十改。)尉。既罷秩,退居郊野,以文墨自適。忽一日。有白衣丈夫來謁,自稱吳興朱氏子,“早歲嗜學,竊聞明公以文業自負,願質疑於執事,無見拒。”瑗即延入與語,且徵其說。雲:“家僑嵐川,早歲與御史王君皆至北門,今者寓跡於王氏別業累年。”自此每四日輒一來,甚敏辯縱橫,詞意典雅。瑗深愛之,瑗因謂曰:“吾子機辯玄奧,可以從郡國之遊,為公侯高客,何乃自取沈滯,隱跡叢莽?”生曰:“餘非不願謁公侯,且懼旦夕有不虞之禍。”瑗曰:“何為發不祥之言乎?”朱曰:“某自今歲來,夢卜有窮盡之兆。”瑗即以詞慰諭之,生頗有愧色。(“色”原作“生”,據明抄本改。)後至重陽日,有人以濃醞一瓶遺瑗,朱生亦至,因以酒飲之。初詞以疾,不敢飲,已而又曰:“佳節相遇,豈敢不盡主人之歡耶?”即引滿而飲。食頃,大醉告去,未行數十步,忽僕於地,化為一老狐,酩酊不能動矣,瑗即殺之。因訪王御史別墅,有老農謂瑗曰:“王御史並之裨將,往歲戍於嵐川,為狐媚病而卒,已累年矣。墓於村北數十步。”即命家僮尋御史墓,果有穴。瑗後為御史,竊話其事。時唐太和初也。 (出《宣室志》)
尹瑗,曾經考進士,沒考中,做了太原晉陽縣尉。辭官後,退休住在郊外,每天舞文弄墨很安適。忽然有一天,有個穿白衣的男子來求見,自稱是吳興人,姓朱,早年就愛好學習,私下聽說明公你在文章學業上很自負,願意向你學習,不要被你拒絕。尹瑗就請他進屋並與他談起來。而且徵詢他的看法。他自己說:“早年時與王御史都在禁衛軍北衙做事,現在寄居在王御史別墅多年了。”從此每隔四天就來一次,機敏辯析隨心所欲,語言典雅,尹瑗很喜愛他。尹瑗因而對他說:“你說話善於機辯,道理深奧,應當到郡國去遊說,做公侯家的貴客,為什麼自甘沉沒消極,寄身於山野樹叢之中呢?”朱生說:“我不是不願意拜見公侯,只是害怕一早一晚之間就遇上想不到的災禍。”尹瑗說:“為什麼說這種不吉祥的話呢?”朱生說:“我從今年以來,做夢占卜都有走投無路的兆頭。”尹瑗就用話勸解安慰他。朱生顯出慚愧的樣子。後來到了重陽節這一天,有人送給尹瑗一瓶濃醇的好酒,朱生也來了,於是倒酒給他喝。朱生開始說因有病不敢喝酒,不一會又說:“在佳節相遇,怎敢不使主人盡情地歡樂呢?”就倒了滿杯酒喝了,一頓飯的功夫,喝得大醉告別回家,還沒走上幾十步路,忽然跌倒在地,變成一隻老狐狸,醉得不能動彈了。尹瑗就殺了狐狸,接著去王御史的別墅拜訪。有個老農對尹瑗說:“王御史和他的副將,前些年在嵐川戍守時,得了狐媚病死了,已經多年了,墳地在村北幾十步遠的地方。”尹瑗就命僮僕去尋找王御史的墳墓,果然有個洞穴。尹瑗後來做了御史。私下裡說了這件事。當時是唐代太和年間的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