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起來了。鄭子照她說的到韋崟家拜訪,並向韋崟借生活用具。韋崟問他幹什麼用,鄭子說:“剛剛得到一個美人,已經租了房子,借這些東西備用。”韋崟笑著說:“看你的相貌,一定是得到一個奇醜的女人,怎麼會絕美呢?”
韋崟就把帷帳榻席等用具全借給他,派了一個聰明伶俐的僮僕,跟著去察看。不一會,跑著回來覆命,氣喘吁吁汗流滿面。韋崟迎上去問他:“有嗎?”說:“有。”又問:“長相怎麼樣?”說:“奇怪呀,人世上不曾有這麼美的人。”韋崟家有婚姻關係的親屬範圍廣人口多,並且僮僕平時跟著到處遊玩,見過很多美女。又問:“與某個女子比誰美?”僮僕說:“不能和她比。”韋崟舉出四五個美女逐個讓他比較,都說不能和她比。當時吳王的第六個女兒,是韋崟的內妹,美豔得象神仙一樣,表親之中一向推她為第一美女。韋崟問:“與吳王家的第六個女兒比誰美?”又說:“比不上。”韋崟拍著手大驚說:“天下難道有那麼美的女人嗎?”立刻命令打水洗臉,戴著頭巾抹了唇膏就去了。到了以後,恰好鄭子出門去了。韋崟進門,看見一個僮僕拿著掃帚正在掃地,有一個女僕在門邊,別的沒看到什麼。向僮僕打聽,僮僕笑著說:“沒有。”韋崟在屋裡四下看,看見紅色衣裳從門下露出來。走過去察看,只見任氏藏身在門扇的後面,韋崟拉她出來,在明亮的地方看她,實在比家僮說得還美。韋崟愛她愛得發狂,就粗暴地抱著並欺凌她。她不順從,韋崟用力地制服她,正在危急時刻,就說:“順從了,請讓我活動一下身子。”然後,就又象開始時一樣地防禦抵抗,象這樣重複了好幾次。韋崟就全力緊緊地制住她,任氏力氣也用盡了,汗出得象淋了大雨。
自己估計免不了被侮辱,才放鬆了身體不再抗拒,可是神情變得很悽慘。韋崟問:“為什麼臉色不高興?”任氏長嘆一聲說:“鄭六真可憐呀。”韋崟說:“什麼意思?”回答說:“鄭生空有六尺之軀,卻不能保護一個女人,怎能算是大丈夫呢?況且你從少年時就很放蕩,得到過很多美女,遇到很多象我這樣的女人。可是鄭生是貧窮低賤的人,合乎心意的,只有我這個人罷了,你怎能忍心自己已經有餘,卻來搶奪別人不足的東西呢?可憐的是他又窮又餓不能自立,穿你給的衣服,吃你給的糧食,所以被你束縛住了。如果糧食能夠自給,就不會到這個地步。”韋崟是個豪爽講義氣的人,性情剛烈,聽了任氏的話,立刻放下了任氏,整理一個衣服道歉說:“再也不敢這樣無禮了。”不一會,鄭子回來了,與韋崟互相看著很快樂。從此,凡是任氏用木柴糧食和牲口飼料,全是韋崟供給。任氏平時有事出門,進進出出或坐車或騎馬或坐轎或步行,沒有固定的地方。韋崟天天和任氏出遊,都很快樂,每每在一起親近玩耍,沒有什麼不玩的,只是沒做淫亂的事罷了。因此韋崟愛她敬重她,為了她沒什麼捨不得的。一點點吃的喝的,也不曾忘她。任氏知道他愛自己,因而向他道歉說:“我得到你的厚愛很慚愧,再看自己的醜陋樣子,不能用來報答你的深厚情誼,而且我不能背叛鄭生,所以不能滿足你的快樂。我是秦中人,生長在秦地,出生在藝人家庭,中表親屬中,很多都是人家寵愛的妾媵,因此長安城內的妓院,我全都與她們有聯絡,或者有美女,你喜歡她又得不到她,我能為你弄到,希望用這個來報答你的恩情。”韋崟說:“太好了。”市場上有個賣衣服的婦女叫張十五孃的,肌體潤滑潔淨,韋崟早就喜歡她,因而問任氏認不認識她。回答說:“是我的表妹,得到她很容易。”十多天,果然得到了她,幾個月後就厭倦了。任氏說:“街市上的人容易得到,不足以顯示效果,如果有深宮絕院難以謀取的,試著說說,希望能盡到我的智慧和力氣。”韋崟說:“昨天是寒食節,我和兩三個人到千福寺遊玩,看見刁緬將軍在殿堂裡安排了樂隊,有個善長吹笙的人,年齡十六歲,雙鬟下垂到耳朵,嬌美的姿態特別豔麗,也認識她嗎?”任氏說:“那是寵奴啊,他母親就是我的內姐,能夠得到她。”韋崟在座席下行禮,任氏答應了他,於是出入刁家有一個多月。韋崟催促問她的辦法,任氏希望用兩匹細絹作賄賂,韋崟按她說的給了。又過了兩天,任氏與韋崟正在吃飯,刁緬派老僕牽著青驪馬來迎接任氏。任氏聽說召見她,笑著對韋崟說:“事情辦成了。”開始時任氏使寵奴身上得了病,針灸吃藥也不好,她母親與刁緬很為她擔心,準備去請巫師。任氏秘密地賄賂巫師,指明自己住的地方,讓巫師說到這裡來才能逢凶化吉。
等到看病時,巫師說:“在家裡不吉利,應該出去住到東南某個地方,來接受生氣。”刁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