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很晚才起來道別,大家離別之情惘悵不已。來君綽等人已經走出去幾里路了,還在思念威汙蠖,於是又返回來看他。只見昨日所宿之處,根本無人居住,只是在汙水池邊有一條大蚯蚓,有幾尺長,還有些幼毛蟲和幼田螺,也都比平常的大幾倍。此時才知道原來威汙蠖和兩個僕人,全是此物。於是大家都噁心起昨夜吃的東西,每個都吐出好幾升汙泥濁水。
傳 病
隋煬帝大業末年,洛陽人家中有傳屍病,兄弟數人,相繼亡歿。後有一人死,氣猶未絕,家人並哭。其弟忽見物自死人口中出,躍入其口,自此即病,歲餘遂卒。臨終,謂其妻曰:“吾疾乃所見物為之害。吾氣絕之後,便可開我腦喉,視有何物,欲知其根本。”言終而死。弟子依命開視,腦中得一物,形如魚,而並有兩頭,遍體悉有肉鱗。弟子致缽中,跳躍不止。試以諸味致中,雖不見食,悉須臾皆成水,諸毒藥因皆隨銷化。時夏中藍熟,寺眾如水次作靛青。一人往,因以小靛致缽中,此物即遽賓士。須臾間,便化為水。傳靛以療噎。(出《廣古今五行記》)
隋煬帝大業末年,洛陽有戶人家患上傳屍病。兄弟幾個,相繼死去。後來又有一人要死,還沒斷氣,家人一起痛苦起來。他的弟弟忽然看見有一個東西從死人的口中跳出來,跳進自己的口中。從此他就病了,過了一年多就死去。臨終時,他對妻子說:“我的病就是見到的那個東西害的,我死之後,就可以割開我腦和喉,看看有什麼東西,要弄清楚那東西究竟是什麼。”說罷便死了。他的弟子依據他生前的囑託開腦驗看,結果從腦中得到一物,形狀如魚,但並排長了兩個頭。全身長滿肉鱗。弟子把它放在缽中,跳躍不止。試探著把各種各樣食物投給它,雖不見它吃,可一會兒全都化成了水。各種毒藥也都能化解。當時已是盛夏,藍草成熟了。寺中的僧人們到水邊去製作靛青,一個弟子也去了,他把一小塊靛青放進缽中,此物便立即在缽中急速地奔跑起來。過了一會兒,此物又化成水。相傳靛青可以治療噎病。
滕庭俊
文明元年,毗陵滕庭俊患熱病積年。每發,身如火燒,數日方定。名醫不能治。後之洛調選,行至滎水西十四五里,天向暮,未達前所,遂投一道傍莊家。主人暫出,未至。庭俊心無聊賴,因嘆息曰:“為客多苦辛,日暮無主人。”即有老父,鬢髮疏禿,衣服亦弊,自堂西出。拜曰:“老父雖無所解,而性好文章。適不知郎君來,止與和且耶連句次。聞郎君吟‘為客多苦辛,日暮無主人’,雖曹丕門(明抄本”門“作”之“。)客,子常(”常“
原作“長”,據曹丕雜詩改。)畏(“畏”原作“異”,據曹丕雜詩改。)人,不能過也。
老父與和且耶,同作渾家門客,雖貧亦有斗酒,接郎君清話耳。“庭俊甚異之,問曰:”老父住止何所?“老父怒曰:”僕忝渾家掃門之客,姓麻名來和,行一。(“行一”原作“弟大”,據明抄本改。)君何不呼為麻大。“庭俊即謝不敏,與之偕行。繞堂西隅,遇見二門,門啟,華堂複閣甚奇秀。館中有樽酒盤核,麻大揖讓庭俊同坐。良久,中門又有一客出,麻大曰:”和至矣。“(明抄本”至矣“作”君至“。)即降階揖讓坐。且耶謂麻大曰。適與君欲連句,君詩題成未。麻大乃書題目曰:《同在渾家平原門館連句》一首,予已(”予已“原作”使請“,據明抄本改。)為四句矣。麻大詩曰:”自與渾家鄰,馨香遂滿身。無心好清靜,人用去灰塵。僕作四句成矣。“且耶曰:”僕是七言,韻又不同,如何?“麻大曰:”但自為一章,亦不惡。“且耶良久吟曰:”冬(“冬”原作“終”,據明抄本改。)朝每去依煙火,春至還歸養子孫。曾向苻王筆端坐,爾來求食渾渾門。“庭俊猶不悟,見門館華盛,因有淹留歇為之計。詩曰:”田文稱好客,凡養幾多人。如欠馮諼在,今希廁下賓。“且耶、麻大,相顧笑曰:”何得相譏?向使君在渾家門,一日當厭飫矣。“
於是餐膳餚饌,引滿數十巡。主人至,覓庭俊不見,使人叫喚之,庭俊應曰唯。而館宇並麻和二人,一時不見,乃坐廁屋下,傍有大蒼蠅禿掃帚而已。庭俊先有熱疾,自此已後頓愈,更不復發矣。(出《玄怪錄》)
唐睿宗文明元年,毗陵人滕庭俊患有熱病,他得此病已多年,每次發病,身如火燒,幾天之後才能安定下來,請名醫也治不好。後來去洛陽聽候調遷,行至滎水西面十四五里地時,天色漸晚,可是還沒走到前面的投宿地,於是就投到路旁的一個莊戶人家。主人暫時出去還沒回來,滕庭俊心中沒有寄託,便嘆息道:“為客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