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找吧!”他妻子也哭著說:“一定是被拐子拐去了,我的天哪!”
劉傑讓高升把孩子領上來。“我的兒!”趙木匠夫妻一看,緊緊把孩子抱住,哭個不停。劉傑道:“做家長的,一定要把孩子看管好。再要出現這樣的事,本縣決不寬貸!”“謝老爺,謝大人。”夫妻二人抱著孩子走了。
劉傑把武蘭珍收監入獄,又發出飛籤、火票,捉拿王三。張洪、趙亮自告奮勇,領眾人而去。
書要簡短。張、趙二人帶著十多名衙役,健步如飛,一直來到西關順城街十五號。抬頭一看,只見雙門緊閉,還上著鎖頭。他倆在門前留下幾個人,轉身走進斜對門的酒鋪。掌櫃的見來了官人,急忙上前施禮。張洪指著王三的大門問:“那家姓什麼?”“姓王,叫王三爺。”“胡說,他是誰的爺!”“這——都這麼稱呼他。”“他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嗎?”“過去是摔跤吃雜巴地的。這幾年入了洋教,給法國人跑腿。究竟幹什麼,小人不清楚。”“他家都有什麼人?”“就他一人,光棍兒一條。”“他經常不在家嗎?”“對。這不,又有好幾天沒回來了。”“他在哪個教堂?”“就是海河邊上望海樓那座天主教堂。”
張洪和趙亮離開酒館,商量道:這個事可不好辦!教堂受法律保護,好比國中之國。不經法國人允許,是不準隨便出入的。所以、他們留下六個人,暗中監視王三。餘者趕回縣衙,向劉傑稟報了經過。
劉傑聽罷,感到棘手。不用問,活捉了武蘭珍,王三是不敢回家了。倘若他呆在教堂裡不出來,那怎麼辦?中國官差進教堂抓人是不許可的,除非取得法國領事的同意。那法國人能同意嗎?想到這兒,坐上四人轎,來見天津知府張光藻。
張知府也是進士及第,為官比較正直。他對劉傑很支援,關係也很密切。當劉傑向他稟報情況之後,也感到棘手。不過,他和劉傑的看法不同:決不能因為有困難就罷手不管,那還叫什麼父母官?他要求劉傑和他一起,去見三口通商大臣崇厚。劉傑命人回縣衙取來武蘭珍的供詞、證據和所有的狀紙,隨張光藻來到辦理三口通商衙門。
時間不大,崇厚就在花廳接見了他們。崇厚四十多歲,長得既白又胖,鼻頭、腦門處處發光。他一向高做自尊,尤其在下級面前,更要擺足架子。張光藻和劉傑向他請安後,在旁邊垂手侍立。崇厚拖著長腔問道:“二位怎麼這麼得閒呢?找我有何事呀?”劉傑往前上了一步,把武蘭珍的案情說了一遍。崇厚一愣,盯著劉傑問道:“可有證據?”“有,請大人過目。”崇厚接過武蘭珍的供詞,仔細看了兩遍。又看看三十塊法國銀元和那包拍花葯,問道:“此事可當真?”劉傑道:“人證、物證俱在,決錯不了。”“不好辦哪!”崇厚撓著腦門又說:“涉及到教堂就是涉及到洋務。尤其這上面說的那個王三,此人是不是教民,在沒在教堂裡,人家法國人承認不承認有他這個人?唉呀,太麻煩了。依我看,把武蘭珍處置了就算啦,手不必伸得那麼長。出了麻煩,咱們誰也抖摟不了。”
劉傑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裡說,這是什麼話?都像你這樣,要當官的還有什麼用?想罷,拱手道:“卑職也希望草結了事。不過,事情並不那麼簡單。這麼多張狀子怎麼辦,官府向原告如何答覆?洋人縱容包庇壞人,要不要負責?卑職才淺學疏,請大人明示。”
崇厚一聽,臉蛋子頓時沉了下來。張光藻見他要發脾氣,趕緊插言道:“劉縣令所說是也!身為地方官,必須為民做主。況且,此案民憤極大。若不認真查處,豈但失職,於良心也交代不過去。難道堂堂的大清政府,就眼看著壞人逍遙法外嗎?”張光藻又說:“大人精通洋務,又是天津最高的官長,當助卑職等一臂之力。”崇厚見張光藻這麼說,也不好發作了。他想了想才說:“既然二位願如此行事,本大臣也只好相助。為了慎重起見,張府臺還要再審一次。確無訛誤時,我再向洋人交涉。”“遵命!”
張光藻和劉傑告辭,連夜在知府衙門,對武蘭珍進行了會審。把每個細節都審清問明,又取了主證和旁證。
兩天之後,他倆又來見崇厚。崇厚見果然證據確鑿,只好硬著頭皮,向法國駐天津總領事豐大業提出交涉。幾天後,得到答覆:望海樓天主教堂裡,根本沒有王三這個人,也沒有收過叫王三的教徒。指控武蘭珍的供詞,純屬捏造,劉傑、張光藻都不服氣,又審問武蘭珍。武蘭珍起誓發願,說他的供詞千真萬確。王三的左鄰右舍,也都證實王三是教民,在望海樓教堂幹活兒。
劉傑暗想:抓賊要贓,抓好要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