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蔣方雖然還是名義上的兵馬鈐轄,但是他卻入城,只負責指揮城內民壯協同御守之事,不再過問城牆上的事務,為高懷遠減少了不少麻煩。
站在黃州北門的城樓上,高懷遠從李若虎那裡接過了單筒望遠鏡,舉起來朝城外逐步到達的金軍望去。
當他看到一隊隊軍容整肅的金軍兵馬開始在城外列隊停駐之後,心中暗歎了一聲,僕散安貞果真是個金國名將,麾下之師軍容相當強盛,整體推進的十分迅速,而且隨著號令佈陣、列隊進退有度,比起他前兩年在棗陽遇到的金軍,素質明顯要高出一截。
更讓高懷遠感到吃驚的是,在金軍之中,居然還出現了一支由宋軍組成的隊伍,起碼也要有千人之多,居然隨著金軍在城外停駐了下來。
“城外金軍之中為何會有宋軍兵馬?”
高懷遠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單筒望遠鏡,對站在他不遠處的一個宋軍都頭問道。
那個都頭也已經看到了城外金兵的陣列之中那支宋軍兵馬,於是立即露出了一臉怒色道:“這不奇怪!這次金軍出息州南下之後,連連擊敗宋軍,據前幾天逃入黃州的潰兵所說,這次金軍主將僕散安貞每戰得勝之後,對於俘獲宋軍壯士從不殺戮,每每總是釋放或者厚待,以至於宋軍有人被俘之後便倒向了金軍,幫助金軍攻擊我們宋人,真是該死之至!如若不是如此的話,麻城也斷不會短短數日便陷落於金軍之手!”
高懷遠心中感到驚駭異常,他只知僕散安貞乃金國名將,但是沒成想此人居然還如此懂得籠絡軍心,居然會縱釋宋軍戰俘,以此獲得宋人的支援,還籠絡了一批宋人為其效力,那麼接下來的話,黃州之戰看來真的不好打了!
就在高懷遠還在忙於指揮排程守軍登城御守的時候,金軍的先頭部隊便已經在城外佈陣扎住了陣腳,抬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人數至少在七八千人以上,已經在數量上完全超過了黃州守軍的數量了。
再看城牆上的那些宋軍,許多人臉上已經露出了驚駭的神色,被嚇得有些面無人色了,就連高懷遠自己也有些感到心中不安,從他第一次隨軍出戰,到現在為止,可以說除了老虎崖一戰之外,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緊張的形勢過,這一次他到底能否率軍在黃州擋住金兵,他捫心自問還真是沒有多少底氣。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已經毫無退路可言,除了奮力一搏之外,根本別無選擇,於是他立即傳令擊鼓,以鼓聲來鼓舞城中守軍上下計程車氣,否則的話,單是這種威壓的氣勢,便足以讓守軍士氣跌入谷底。
於是在他的命令下,城樓上的戰鼓被擂響了起來,一面面戰鼓在軍士的敲擊下,發出了沉悶而渾厚的聲響,彷彿是敲擊在了人心頭一般,隆隆的鼓聲滾滾而去,傳遍了整個黃州城內外。
在戰鼓聲中,高懷遠忽然間拔出腰刀,振臂舉起,高呼道:“天佑大宋!我軍必勝!”
也許是受到了戰鼓聲的鼓舞,也或許是有了對生死的重新認識,當高懷遠在放聲高呼天佑大宋、我軍必勝的時候,城上的那些守軍將士們漸漸的也都開始鎮靜了下來,其中有人聽罷高懷遠的高呼聲之後,也學著高懷遠的樣子,振臂高呼了起來,“天佑大宋,我軍必勝!”
這樣的呼聲漸漸的引起了更多人的共鳴,於是連城中的百姓在內,更多人開始加入到了這種呼聲之中,漸漸的這個口號響遍了黃州城上下,士氣也隨之為之一振,剛開始看到金軍時候的那種緊張感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這是高懷遠從數次戰陣之中學到的東西,臨戰首先鼓動士氣,只有士氣足了,軍隊才能發揮出應有的戰鬥力,這一次他又成功的運用了這個法則,將城中守軍計程車氣調動了起來。
“宋軍兒郎們都聽了!城外便是金國的賊軍!我們背後便是滔滔江水,我們沒有退路可以選擇,唯有在此於金軍決死一戰方能有一條生路!現如今各路宋軍正在朝黃州趕來,只要我們擋住金軍數日,金軍自然會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退走!本官有信心在此擋住金兵,令其無法越雷池一步,諸位可有信心隨本官同金軍決一死戰嗎?”
高懷遠待到呼聲漸漸平復之後,再一次踏步上前,對著城頭將士大聲疾呼到。
“我等願意追隨大人共御金軍!”
剛才答高懷遠話的那個宋軍都頭立即隨之振臂高呼了起來。
於是又一輪高呼聲再次響徹黃州城上空。
城外遠處的金兵在聽到了黃州城中的軍民高呼之聲後,紛紛側目而視,但是卻沒有作出什麼行動,只是隨著旗幡擺動,逐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