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海上開始起風了,這時奧特曼站起身,向我們點了點頭,然後走進了房間。天也慢慢黑了下來,我們想盡快閱讀完整個目錄。當弟弟阿姆農從青年運動中心回到家,媽媽叫我們進屋吃晚飯的時候,我們終於翻閱到了最後的目錄列表。

“電氣工程和電子力學,”父親虔誠地讀了出來,聽上去還不錯,“選這個,羅尼,選這個,電氣是未來的方向。”他可能聽到過阿泰克的預言,阿泰克是父親的姐夫,是一家以色列電氣公司的高階工程師,父親一直很崇拜他。

當檢視了該專業的入學條件,我反駁道:“這是最難被錄取的專業,錄取比例只有五分之一或七分之一。”我知道,這樣的挑戰只會讓父親更加的興奮。

“好的,爸爸,”我說道,“就在申請表上填上電氣工程吧。”

父親非常滿意,用他細膩的筆跡在表格裡填上了我們的選擇。“希

夫娜!”他大聲喊正從廚房端著一碗沙拉出來的母親,“羅尼將成為一名電氣工程師。”

這就是我最終選擇申請電氣工程專業的全部過程。對於即將在以色列理工大學的學習生活,我一無所知,不過想到要離開家獨自去生活,還是相當令我激動的。很快我將開始我的成年獨立生活,從而擺脫父母的嚴密監督。

睡覺前,在我們的房間裡,我看到阿姆農已經幫我整理好了床鋪。我知道他很沮喪,就像我當年看到烏里將參軍的時候一樣,這是離別時表現出的愛的姿態。作為哥哥,我打心底裡的確想對他說些什麼,可我們在家裡一般都不談論感情,取而代之的是,我跟他開起關於媽媽煎得有些糊的蛋卷的玩笑。接著我們下了盤國際象棋,他戰勝了我。作為獎勵,我給了他一把精緻的隨身小折刀,我知道這是他垂涎了許久的東西。之後,我們都睡下了,他充滿哀傷,而我則非常地興奮。

3

1968的6月,正好是“六日戰爭”整整一年後,那時我在軍隊裡,幾乎每天都回家。我當時正在準備希伯來大學特拉維夫校區的面試,我想攻讀那裡的碩士學位課程。但是,不再是電氣工程專業了,因為電氣工程專業已經變得不適合我了。為了不再繼續無聊的另一個三年,我決定換個專業,轉到工業工

程與管理方向。雖然,我對這個科學的瞭解比起我一年前對電的瞭解多不了多少,但這個領域聽起來更廣泛、更多樣化。我想我做出第二次選擇時瞭解的情況也就比第一次選擇時多那麼一點點,儘管我也是瞎蒙,但是我會命中目標的。

在我面試的那天,我媽媽生病了。在我離開家前,我給她沏了杯茶並陪她坐了一會。她已經不舒服很長一段時間了。坐在床上,她幾乎不能喝東西了,但是為了讓我高興,她還是喝了一點點我給她沏的茶。她沒有胃口,連她的妹妹——西瑪阿姨,阿泰克的妻子,帶來的熱雞湯她都沒有嘗一下。她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給烏里寫了一封信。媽媽設法把信放進了信封,但是都沒能把它封好,並交代我:“羅尼,修正裡邊的錯字,把它寄出去。”我點了點頭,把信封放在我的襯衫口袋裡。當時我趕時間,怕面試遲到。對於她信中的錯字,我想最好還是保持原樣。這些東西肯定會讓烏里微笑的。儘管父親和母親都一樣出生在波蘭,但父親的希伯來語還是不錯的,而母親卻從來沒有完全掌握希伯來語。

我走進廚房,為自己泡了杯咖啡,一飲而盡後回到我母親的床邊,幫她拿走了茶杯,並和她道別:“媽媽,我要走了。”媽媽說:“去吧,羅尼,祝你成功!謝謝你為我沏的茶。

告訴爸爸,他不用早點回家,我很好。別忘了你口袋裡的信哦。”我走到門口開啟門,一陣清新的微風迎面飄過。我不知道是什麼讓我停下來,我回到了父母的房間,叫了一聲:“媽媽!”

她沒有回答。我碰了碰她,她也沒有反應。她閉著眼睛,我又試著叫了聲:“媽媽!希夫娜!”仍然是一片沉默。我清楚地記得她穿的是什麼衣服,她是什麼表情,筆從她張開的手中滑到了地上。我發現她已經走了,永遠地離開我了。我不記得當時我是什麼感覺,我也不想記得。我不認為在這一刻之前我們還交談過。即使是現在,談論這些對我來說都是難以忍受的。那時我才24歲。

當時我第一個想到是弟弟阿姆農,他最依戀母親了。當時他是蘇伊士運河區一個裝甲旅的訊號員,我該怎麼告訴他呢?

我第二個想到的是,很遺憾在母親去世前馬蒂亞和我還沒有結婚。我知道母親一直在悄悄地、耐心地等待和期盼著我們結婚,甚至沒有對我們說過一句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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