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2 / 4)

有一張葛琴過去的照片。按照慣例,如果憲兵們發現了這一點,他們立刻就會遭到逮捕,葛琴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卻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邊等待搜查,邊吃著桃子。不知是那鎮靜、沉著的神態起了作用,還是查夜的憲兵多喝了幾杯,精神有些恍惚,葛琴竟輕而易舉地躲過了這次長達兩個半小時的搜查。當他們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完畢後,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憲兵雖沒有再來,但睡覺是完全落空了,於是他們決定趕搭去浦城的商車,在茫茫的黑夜裡,又開始了艱難的行程。

到達福建後,葛琴和荃麟就在永安城西一個叫蝦蛤村的小村子暫時定居下來。經人介紹,葛琴在《現代兒童》雜誌任主編,當時她懷孕在身,行動一天比一天困難。他們在蝦蛤村住了約半年,待她分娩滿月,健康恢復到可以乘坐長途汽車時,就離開福建到桂林去了。葛琴去桂林,是接替聶紺弩編《新墾地》,她一路上風塵僕僕,懷裡又抱著出世不久的嬰兒,精神卻十分飽滿。不久,她做了《新墾地》的編輯,選稿、定稿,十分繁忙,還得哺育嬰兒。

1944年夏,日本軍隊佔領衡陽,逼近桂林。在這緊張的時刻,葛琴協助荃麟把組織的資助和溫暖,送到許多人身邊,冒著生命危險送走一批又一批進步文化人士,然後自己一家才撤離桂林。那時,敵機整天在桂林上空轟炸,火車站裡,車上車下,擠得水洩不通。荃麟的肺病又發作了,發著高燒,葛琴抱著剛滿週歲的兒子,攙著病重的荃麟,四歲的女兒牽著母親的衣襟,拚命地擠上了一節敞篷火車的尾卡。正在這時,敵機用機槍追著人群掃射,葛琴一家在槍林彈雨中倖存下來。

在重慶,葛琴與郭沫若等文化界進步人士一起聯名簽署了《文化界對時局進言》、《陪都文藝界致政治協商會議各會員書》和《陪都文化界人士對政治協商會議的意見》等宣言,表達要求民主建國的意願。

1946年,抗日戰爭已經結束,周恩來派荃麟從重慶去武漢做文化工作,葛琴也隨同前往。當時,計劃在武漢創辦一種報紙。形勢的發展,使得荃麟的工作不得不轉入地下,但他的肺病仍未痊癒,政治環境和生活條件都十分惡劣。他們住在中山路側小巷道內的二樓木房裡,樓梯搖搖欲傾,樓房四面通風,由於天井較小,房子顯得黝暗。到武漢不久,葛琴生下第三個孩子,剛分娩幾天,就自己忙著下地做飯了。一次,一位朋友的愛人到葛琴家去,看葛琴在產期未得到休息,很同情。回家特意燉了一隻老母雞,當晚給葛琴送去。送雲時,正逢中原解放區的幾個同志在座,葛琴用送去的雞湯招待那些解放區的同志。

產期過後,葛琴任《大剛報》副刊主編,拿極低的工資,以掩護荃麟在家養病。荃麟也為她編的副刊出主意、組稿、改稿、寫稿,使得那個副刊成為替人民說話的陣地之一,並在國民黨統治區建立了一個重要的進步文化陣地。

1946年以後,武漢籠罩著一片白色恐怖,葛琴和荃麟經常在“虎口”裡幫助同志們轉移。一位死裡逃生的作家回憶說,“那時,我上了敵人的黑名單,被通緝,從河南逃到武漢,找到葛琴和荃麟。葛琴像親姐姐一樣照顧我,我好像從一個陰森冰冷的地方來到了溫暖的家。一天夜裡,我下了夜班,剛剛睡著,覺得有一個人輕輕地摸著我的頭,我抬頭一看,一位穿旗袍的人,正是葛琴大姐,站在我的床前,焦急地告訴我,荃麟要你馬上轉移,明天上午敵人要逮捕你。夜三時左右,葛琴化了裝,一直把我送上碼頭,我安全地轉移到了南京。她對我的深情,我終生難忘”。

內戰的炮聲隆隆地在人們的耳邊震響,國民黨在國統區對共產黨員和進步人士進行血腥屠殺,為了儲存大批有生力量,1946年12月,葛琴和荃麟又接受周恩來的派遣,去香港主持文委工作。

去香港以前,葛琴把小琴及弟弟送回了山老家。剛一到家,就被當局發現了,葛琴的一個學生(當時也是特務組織的成員)出於同情,馬上跑來報信,告知敵人對葛琴盯梢,並且要逮捕她。葛琴的父親急中生智,當機立斷,迅速趕到南京,搞了一個名片,說葛琴是某某報(陳立夫辦的報紙)副刊主編。當時正趕上當地小學開運動會,國民黨縣黨部的紳士們都來參觀運動會,葛琴買了些禮物,攜帶名片,佯裝拜訪,紳士們信以為真。她趁此機會,連夜坐小船,離開了闊別多年的家鄉,轉道上海赴香港。

許多在國統區無法生活下去的進步文化工作者,被迫到了香港。這是一個表面上繁華,而對這些人來說,又是完全冰冷的世界,許多人都很不習慣。葛琴和荃麟在政治上保護他們,生活上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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