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3 / 4)

海殖民地的生活逐漸有了些瞭解和認識,更具體一點地嚮往革命,希望創作出進步的有分量的作品。

這時,趙清閣看到丁玲所寫的,以中國十六省水災為背景,反映農民苦難及鬥爭的著名小說《水》,頗受感染。聯想到家鄉河南赤地千里,餓殍遍野,農民逃荒的悲慘景況,她不禁動筆寫下了短篇小說《旱》。連同當時她創作的短篇小說《祖母》、《強盜》、《窮人》等,一併由上海女子書店結集為短篇小說集《旱》,於1935年出版。據《女子月刊》的廣告介紹:這本集子是“暴露現實社會的黑暗面的”。正因為這本書暴露了黑暗,它問世不久,就被反動當局禁止發行。這是趙清閣創作上第一次受到的挫折。

趙清閣給魯迅先生寫過信,寄詩文求教。她沒料到,魯迅先生很快就回了信,並約她談話。1935年春天的一個晚上,左明陪她去看望魯迅先生。這位二十一歲的女青年,在偉人面前十分激動,平時本來不愛說話,現在就更張不開口了。魯迅先生慈祥的目光,溫暖的手,使她放鬆了許多。魯迅先生鼓勵她寫散文,因為散文也是既抒情又講究辭藻美的。這是魯迅先生愛護年輕人的一貫作風。解放後,許廣平曾同她回憶起二十年前的印象,說趙清閣與蕭紅不同,蕭紅是活潑的女青年,而她卻學生氣很濃,緘默文靜,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性格。在趙清閣的文學生涯中,這雖只是暫短的一瞬,但給她留下了深刻的教育和記憶,給她的鼓舞力量也是巨大的,永恆的。

一個深秋的傍晚,趙清閣走出“美專”大門,沿著菜市路(今順昌路)盡頭的小河,漫步踱過打浦橋。小河裡的水汙濁不堪,不時散發出一陣陣腥臭氣味,兩岸堆滿垃圾。她佇立河邊,拿起畫筆和速寫本,靈感已經爬上心頭,正準備畫點什麼。忽然一陣淒厲的哭聲衝進她的沉思。小河對岸駛來一隻木船,船頭放著一具棺材,一個披麻帶孝的婦女伏相啼哭,上岸後,她一面燒紙錢,一面哭訴,一個五六歲瘦骨如柴的男孩,拄著根哭喪棒站在婦人身邊,畏縮地瞪著眼睛。這悽慘的情景,使趙清閣禁不住走過橋去,向船伕打聽,得知這婦人在生計艱難的關口死了當家人,這對她說來就如同塌了天!婦人安葬了死者,牽著孩子在樞棚前叩了頭,哭著上了船。船駛遠了,“未亡人”依依不捨地立在船頭眺望樞棚。那樞棚前的紙錢灰燼隨風飛揚,四周回覆了黃昏時的寂靜。趙清閣目睹這一切,心情又難過又激動,她提筆速寫了荒草叢中新搭的樞棚。但她覺得這是一張空洞的畫稿,於是把它撕掉了。但打浦橋的慘劇仍在她的心中索繞,不久,便寫下短篇小說《打浦橋》,後來收在她的第二個短篇小說集《華北的秋》裡(1937年,上海鐵流書局)。

小說發表後,趙清閣感到打浦橋邊受傷的心仍然得不到平復,她覺得只有把那時的情和景抒寫無餘,把文字變成生動的畫面,她才能得到滿足,她認為小說侷限了藝術形象的生動化,從此,便產生了寫電影文學劇本的慾望。

為了給“天一”電影公司寫宣傳稿,趙清閣經常到攝影棚看拍戲,有時幫助導演做場記。一天夜裡,著名劇作家洪深來這裡導演戲,他向演員反覆講解劇情,分析角色,這使趙清閣受到啟發,明白了電影所以感人,是劇本的藝術形象經過再創造,使之更深刻、更生動地再現出來,於是產生了強大的感染力。這使她又一次想起《打浦橋》,如果將小說寫成電影劇本,拍攝出來,紙上的藝術形象活生生地再現出來,那該多好!她把這個願望告訴了洪深先生,並表示願意向他學習寫電影劇本,洪深答應了,還鼓勵她不但要作一個專業女電影編劇,最好也作導演。這期間,她結識了歐陽予情、應雲衛、陳凝秋、袁牧之、陳波兒、安娥、王瑩等許多進步電影、戲劇家,從他們那裡,思想上受到影響,文藝上學了不少東西。1979年2月,趙清閣寫了一篇名為《我怎樣從寫小說到寫電影劇本》的創作回憶錄,載於香港《海洋文藝》(1981年3月號《藝譚》轉載,題為《我喜愛電影文學》),生動地記述了她轉向寫劇本的過程。

1935年,在趙清閣即將畢業的時候,美專發生了這樣一件事:西畫課堂上,一位生病的女模特兒發著高燒,一動不動地擺著姿勢由學生畫她,由於時間太長,她顫抖了起來。這時一個貴族嬌小姐不耐煩地叫嚷起來,有的紈絝子弟便用擦炭筆的饅頭塊砸她的乳房和臀部。模特兒無法忍受身體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侮辱,請假離開了課堂。她這一去就再沒有回來,只把自己的兒女留給了這個黑暗的世界。後來,畢業作品展覽會上,貴族小姐畫的“女模特兒”經別人的幫助修改,得到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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