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部分(1 / 4)

這篇小說反映了中國變化中的社會觀念,歌頌了純潔、專一的愛情和新的生產關係下的人性。在中國新文學裡,關於寡婦再嫁的主題並不罕見,但這篇小說透露出的人情味、人道的光芒,使它增加了感人的藝術力量。小說不僅表現了歷史,就是在當代和未來高尚的愛情、家庭生活與社會道德的逐漸完善中,也有深意。

小說《我的愛人》,描寫護士朱淑貞,經過思想鬥爭,最後決定與一位在朝鮮戰場上被美國榴霰彈片奪去雙目和左手的軍人結婚的動人故事。這是一曲偉大愛情和高尚靈魂的頌歌。姑娘護理殘廢軍人之後,並與他將要告別時,流著眼淚說:“……我是發愁我走了,誰給你穿衣,幫你吃飯;不給你派通訊員,誰給你當眼睛,當手杖呢?”她做出與他結婚、終生伺候他的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僅出於革命的責任感,而更有人道力量的驅使。他,一位為人類和平流過血的戰士,應該享受愛情。她知道他是一個十足的殘廢人,永遠看不見她的美貌,但是她深刻地懂得,愛情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心靈感受。這類題材不太好寫,容易流於公式化概念化。但柳溪寫得相當成功,以情動人,似乎把我們帶入了被愛情的陽光照耀的君子國,那裡到處是美和溫馨的情操。

柳溪的短篇小說有較廣闊的生活視野。在她的筆下,既有栩栩如生的具體描繪,又有或細膩或豪放的抒情。在《爬在旗杆上的人》裡她寫道:“這個地區就這麼怪:乾旱的時候,莊稼灰塌塌的全擰成了繩,地上一踩就冒起一股煙,水滿的時候呢,到處都積滿了水,房簷的椽本全發了黴,長出了蘑菇。現在靠微的雨像羅面一樣,仍然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原野一片混沌迷茫、沒有一個人影……”讀到這一段,就會知道,這該死的雨,給正在收割的穀子帶來了什麼後果,故事就是從裡展開的。“蔚藍的河面上,陽光像火蛇一樣。小船的箭把它撞碎了,隨人蛇的幻滅,水面上迸發了無數的金點,顫抖著,揉碎著,耀得人眼發花。在晚霞的輝映中,雪白的鴨子,迎著落日,在水面上撲著翅膀,拍著羽毛上彩色繽紛的水珠……”(《鴨官陸文駿》)這裡寫陸文駿上任後到河裡放鴨子的情景,實際上是寫他的心清。“……屋裡刷得四白落地,大紅的木器傢俱,使人耀眼欲眩,炕上新氈條,新被褥,牆上掛著獎狀、大美人的畫片,桌上擺著半導體收音機……”這麼平實、親切的幾筆,使人感到這是多麼真實的農家景象!但這只是《骨肉》中語言的一個方面;另一方,在其結尾,我們又讀到:“我又流下淚來,但這是歡樂的眼淚,我真要擂起胸膛,向故鄉的山川宣誓:我驕傲我有一個農民的兒子,留在這片美好的土地上傳宗接代,讓他成為真正農民的骨肉,替我報答撫育我的農民!”這又是何等豪邁!而又一轉:“夜色清涼如水,天街澄澈晶瑩,我如醉如痴地佇立在月光之中……”又把我們從感情波濤裡,推向冷靜,悠遠的思索中。

這些語言,這些描寫都不是孤立的。它同整個作品的背景、人物、性格、結構組成一個整體。文學是語言的藝術(但不是文字遊戲),沒有成功的語言,便沒有風格,沒有成功的藝術。僅從這裡順手拈來的例子,可以看出柳溪語言運用上的功力。

由於歷史的原因,柳溪後來的文學成就,主要表現在中長篇小說創作方面。她的《生涯》、《四姐妹》、《綵鳳凰》,都是跨度大、背景廣、人物多,維繫著中國波瀾壯闊的歷史程序的中篇小說。這些作品,如同一組生活和時代色彩濃烈的油畫,從中不僅可以看出一個家庭的興衰、個人的沉浮,還可以看出國家命運的變遷。

柳溪說,她最關心的,是女性的命運。那一群性格各異、鮮明、豐滿的女性形象,就是她中篇小說的主要成就。

在中國文學史上,從《詩經》、《孔雀東南飛》,到《竇娥冤》、《西廂記》、《紅樓夢》,直至本世紀二十年代開始的新文學,關於女性命運的詩歌、戲劇、小說,可以開列出很長很長的書單。婦女是社會的兩個主人之一,是人類歷史兩個締造者之一,但是她的命運,幾乎從來都很不幸。在我們的生活中,沒有誰能同母親、愛情、家庭分開。作為“人學”的文學,帶著強烈的正義感、同情心和感情色彩,關心她,歌頌她,表現她,則是義不容辭的、天經地義的力。柳溪的經歷和遭際,決定了她後半生創作的題材。但是生活的多樣性、複雜性、地域性、社會性、時代性,制約著人物的性格、思想、觀點、感情,因此,“人”便永遠不會是一種模式。於是,柳溪筆下便有了吉悒蘭、高嬋、高婕、高妤、素娥,以及高殿臣的幾個老婆等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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