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酒暈,什麼花比得上這可愛的顏色呢?——桃花?我嫌她太俗。牡丹?太豔。菊花?太冷。梅花?太瘦。都比不上。……不用說別的!就拿這兩道眉來說罷,什麼東西比得上呢?拿遠山比——我嫌她太淡;蛾眉,太彎;柳葉,太直;新月,太寒。都不對。眉的美真不亞於眼的美,為什麼平時人總是說不到眉呢?”
凌叔華的小說確實很少有驚心動魄的事物,看不出什麼磅礴於宇宙的氣勢,這幾乎與她的雅潔明暢的繪畫一樣。她寫的都是身邊瑣事,甚至有的人物也說不上怎麼典型,然而不少是有其自己較深的內涵的。蘇雪林說:“叔華女士文字淡雅幽麗秀韻天成,似乎與力量二字合拍不上,但她的文字仍然有力量,不過這力量是深蘊於內的,而且調子是平靜的。”還說她的作品是百分之百女性,它“幽深、姻靜、溫婉、細緻,富有女性溫柔的氣質。”這一點,我們從《繡枕》和《楊媽》等篇都可以看出。
對於自己的作品,凌叔華的認識是清醒的。比如對那篇頗為人稱道的《花之寺》,在1980年1月給我的信裡說:“它有幼稚病。”我想所謂“幼稚”,她指的不是技巧和語言,而是內容。
她的兒童短篇小說都收在《小哥兒倆》一書中。她在《自序》中說:“書裡的小人兒都是常在我心窩上的安琪兒,有兩三個可以說是我追憶兒時的寫意畫。我有一個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