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滋潤,一腔怨恨消解了大半,甚至天真地想:只要自己以真誠的愛感動他,總有一天,丈夫會幡然醒悟,把那些妖精一個個踢出去,回到自己的身邊。
但沒等到那一天,那個叫阿楚的女大學生反而登堂入室阿楚跟張偉倫說,她已身懷六甲,不願再住在偏僻的郊外別墅,要進城頤養,得個照料看個醫生也方便。張偉倫在城裡只有一棟兩層小樓,即萍住的地方,想為阿楚租一套房子,無奈阿楚一萬個不答應,說一定要跟萍住在一塊。看在阿楚可能為他生個兒子的份上,張偉倫便同意了阿楚的要求。
萍感到了真正的威脅,看來阿楚是想取她而代之,做張家第三屆女主人了。她忍不住跟丈夫吵了起來,結果被他毫不客氣地甩了兩個嘴巴。
女人的軟弱,歸根結底在於情感的脆弱。萍完全可以豁出去。跟丈夫來個是非分明,哪怕是分道揚鑣,從物質方面看,她會多少有所補償,然而,在精神方面,她害怕背棄自己的愛情初衷之後,會從此變成一個自暴自棄的垮掉的女人。
投鼠忌器,後患無窮。
阿楚剛搬來住時,對萍還算客氣,萍姐氏萍姐短的,萍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常常是怪怪地一笑。
阿楚的肚子大得令人刮目相看時,彷彿已有足夠的資本向任何人示威似的,她對萍越來越傲慢了。
萍佯裝沒看見,不在乎。
當阿楚產下一男嬰後,更是神氣十足,不僅不把萍放在眼裡,還不時向張偉倫使壞,把萍說得一塌糊塗,其口吻就像一個家庭主婦在丈夫面前,對一個糟糕的保姆評頭品足。
張偉倫口頭上附和阿楚,心裡還是有一杆秤的。秤之所以是秤,是因為它能起到平衡的作用。
萍心裡也有一杆秤,並且努力在維持它的平衡,當阿楚產下一個男嬰後,她感到自己有一種不能承受之輕,於是也向丈夫絮絮叨叨,說阿楚的不是。
張偉倫火了,罵道:“臭娘們,全都是一個德性。”
給了阿楚一個耳光,也給了萍一個耳光。
阿楚大吵大鬧;萍傷心地哭了。
作為一個軟弱的女人一萍在生活中學會的並不是堅強,而是變得更加軟弱。還是那個情感的誤區:在丈夫面前,她總是把自己的忍受和怨恨轉化為愛情的一部分,曲意逢迎,試圖贏得他的歡心。
男人自怨自艾時,常說悔不該做人,都不說悔不該做了男人;女人不幸時,卻大都自問為何偏偏做了女人。由此管窺:男人喜歡以自己作參照;女人卻常常以男人為依託。萍的悲哀正在於此。在丈夫嚴厲的目光下,她再也不敢表露自己的痛苦,更別提對阿楚的嫉妒了。
然而,壓制嫉妒的行為容易,壓制嫉妒的情感難。表面上,萍平平靜靜,骨子裡卻在琢磨,怎樣把阿楚從這個家趕出去。
絞盡腦汁,無計可施。
忽一日,萍無意中瀏覽阿楚所生孩子百日留影的一系列照片,以女人特有的敏感,察覺阿楚的孩子。既不像阿楚,也不像張偉倫。
可疑?!
萍靈機一動,拿出一筆錢,悄悄請一個人去調查。
半個月後,結果驗證了她驚人的直覺:這男嬰系阿楚和另一個相好所生!耶男人是個專吃白相飯的爛仔,阿楚寂寞時,常引他在郊外別墅過夜。後來,他突然一攤牌,逼她拿出10萬元的“服務費”,否則怎麼怎麼樣,阿楚一時拿不出,只好到城裡來躲避。如今,那爛仔還在別墅一帶轉悠。
萍把這一切如實地告訴了丈夫。
張偉倫並未暴跳如雷,他需要證實,說樓房要重新裝修,請一個保姆伺候阿楚母子,把他們一行三人送到郊外別墅。
阿楚不去,找這樣那樣的藉口。
張偉倫一冷笑:“莫非別墅有鬼?!”
阿楚一聽,打一個激靈,頓時噤若寒蟬,硬著頭皮服從了張偉倫的安排。
張偉倫暗中派人晝夜監視。
才一個星期,就擒獲了那個爛仔。
水落石出。
盛怒之下的張偉倫,不僅立馬令阿楚母子滾了蛋,也分別把另外兩個情婦阿珍阿梅打發了。
萍大獲全勝,大喜過望,以為萬事大吉,情不自禁勾住丈夫的脖子撒嬌,不料被他一手推開:“煩不煩,你?老子雞飛蛋打,你瞎攪和窮開心什麼!”
不久,一個叫阿雯的女子填補了阿楚的空缺。
眼下,張偉倫是萍的二分之一個丈夫,什麼時候,他又會變成四分之一,甚或五分之一六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