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城的酒樓早已是人聲鼎沸,幾個人打算上去飽餐一頓。
“小四,蘇姑娘,趕了大半天路,我們上去吃些東西吧?”李琴在車外詢問。
李簫應了一聲,對蘇玉菡道:“你在車內等著,我去拿些好東西給你吃。”很快,她便回到了馬車內,也真的捧了不少好吃的。
“我知道你不願意去人多的地方,我們就在車內吃,這些東西都是這兒有名的小吃,你試試。”
蘇玉菡不說話,拿起一塊綠色的糕點放入口中,味道果然不錯。
李簫笑道:“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蘇玉菡點了點頭。
李簫連忙將另外兩塊放在她手裡,說道:“那就把它全吃了。”
“你也吃吧,別隻想著我。”話一出口,蘇玉菡就覺得貌似不對,但也來不及收回了,唯有低頭嚼東西。
李簫微微一笑,吃著東西,眼神卻一直停留在蘇玉菡身上。
離開丘城再行三百里即是隋城,到了隋城,可就要別離了麼?別離,兩個字而已,為何此時便如泰山壓頂一樣沉重?
李簫抱了不少好吃的,也抱了一小壇酒。酒是好酒,入口也是相當醇厚。都說離別的酒容易醉,倒也不假。
醇酒下肚,李簫臉頰開始泛紅,眼神已經變得迷離,她趴在桌上,直勾勾地看著蘇玉菡,不說話,傻笑不止。
蘇玉菡有個嗜酒如命的姐姐,對於酒她早已不陌生,甚至可以一一數出什麼地方產什麼樣的酒,什麼樣的酒該用什麼樣的酒杯。但是,對於照顧喝醉酒的人,她一點兒經驗也沒有。
她不習慣阻止別人去喝酒,所以,李簫喝酒的時候她並沒有阻止。如今,她有些後悔。此時,她眼睜睜地看著李簫像個傻瓜一樣盯著她笑。突然之間,她想起了楚紫煙形容李李簫的詞彙:傻不愣登。這四個字當真是十分貼切。
“喂,李簫。”蘇玉菡企圖喚醒醉酒的人,回答她的依舊是傻笑。她嘆了口氣,伸手去摸李簫的臉頰,燙得要命。於是,她託著李簫的身子,將矮桌踢到一邊,把兩張薄毯撲在空位上,再將李簫放倒在了薄毯之上。
李簫嘴裡嘟囔著,抓著蘇玉菡的手不願意鬆開。
蘇玉菡頓了頓,也沒有將手抽出來。
李簫許是醉慘了,紅著脖子紅著臉就去蹭蘇玉菡雪白如玉的手背,眼睛是閉著的,嘴角還掛著微笑。
蘇玉菡無語,伸手拂了拂她鬢角的髮絲,看著這張稚氣未脫的臉龐,一直強大堅強的心已然變得柔軟了起來。
“何苦呢?”她喃喃道。三個字說得極輕,李簫自然聽不到。也許,她是在對自己說。是啊,何苦呢?
作者有話要說:
☆、雨中別
夢,總是美好的,好夢卻難留。夢醒了,一切就得迴歸現實。
李簫醒來的時候正摟著蘇玉菡的腰,纖細柔軟的腰肢,抱起來很是舒服。她的頭枕在兩條筆直勻稱的大腿上,帶著淡淡的溫度。喝醉酒後的事情她一點兒也記不起了,此刻能夠感受蘇玉菡身體的溫度,她只想再睡一會兒,想再抱久一點兒,最好就是一輩子。
李簫腦袋一動,蘇玉菡就知道她已經醒了。對於醒了還不願鬆手的原因,她雖不十分了解,卻也猜到了幾分,微微嘆息,也不去拆穿。
“玉菡……”李簫聲音悶悶地,許是昨日喝了酒的緣故,還有幾分沙啞。
蘇玉菡愣了愣,輕嗯了一聲。
三個字,自兩個人的口中而出。來來回回無數次,終於在李簫口中止住了。
“若我一直叫下去,你是不是也會一直嗯下去?”
蘇玉菡看著馬車的某一個角落,半晌,又嗯了一聲。
李簫抱著她纖腰的手漸漸收緊,道:“我想一直這樣叫下去,也想一直這麼抱著你。”
蘇玉菡閉眼不答,一如既往地沉默了。
李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滿都是蘭花的香氣。她抬頭看著蘇玉菡,微微一笑,道:“我想成為一個能夠保護你的人,但我知道那需要時間。所以我要暫時離開你,也請你一定別忘了我。”
三百里的路程到底有多遠?
對於李簫來說一點也不遠,至少她還沒準備好便已經走完了三百里。猶記得那個下雨的夜晚,那座破舊的廟宇,那個赤足獨坐的姑娘,凡此種種,彷彿就在眼前。
馬車停在隋城外的一片密林之中,那裡古木森森,一眼望不到邊。
李簫支開哥哥姐姐,車伕也不知道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