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成呆呆望著戰場,彷彿再次回到了一年前,心情同樣是那般失落,不同地是,上次是因為對手的兇殘而魂飛魄散,這次卻是極喜轉到極悲的那種失望,望望那隻可容一人進出的門洞,咬緊牙關,忍住喊出衝鋒的慾望,回頭呼哨一聲,馬蹄聲中,遼人大隊向北奔去,雖然同樣的轟隆作響,卻再無來時威風八面的感覺,每個遼人心中只有說不盡地沮喪。
第二日,武植把武家莊財政大權也交與了林沖,本來不想林沖為這些雜事煩心,但現在看來劉總管實在擔當不起武家莊的擔子,只有全推給林沖了,劉總管只管打理一些瑣事就好,昨日一役,除去被遼人細作所害幾人,武家莊未傷一兵一卒,打退數千遼人襲擊,可說是一場大勝仗,武植卻絲毫高興不起來,遼人屢次挑釁,自己的武家莊不會每次都這般好運氣。實在是該做些什麼了,如果自己這個身為北京留守地武家莊主被人打破了莊子,那不成天大的笑話?
囑咐林沖嚴加防範,排查新進佃農籍貫,雖然昨日晚間侍衛斬殺了幾名遼人細作,差點射到金蓮的那位仁兄更是嚐盡了生不如死的滋味,但總怕會有漏網之魚,何況祝家莊派人進莊子搗鬼。扈家莊也不見得就老實了,扈三妹是扈三妹,扈員外是扈員外。不可一概而論。
武家莊大門口,竹兒和大牛哭作一團。武植有心帶大牛回大名府,但是這條憨厚的漢子就是不願意,也只有由得他。
旁邊的劉總管滿臉愧疚,武植知道安慰的話是多伶地,只是拍拍他肩膀。“幫我看好家!”
劉總管默默點頭。
緞簾放下,馬車啟程,左右騎士追隨,帶起塵土微揚。武家莊眾人目視馬車漸漸沒了蹤影,才轉身回莊。
回到大名府地武植第一件事就是給趙佶上表,說起此次武家莊遇險之事,而高陽關路安撫經略使劉豫識敵不明。邊防如同虛設,使得幾千遼軍進出宋境如同兒戲,實在不宜委以重任,請聖上裁決。
其實劉豫的官位早就不穩,前次損失千餘兵卒就怪罪在他頭上,只是後來武植責襲幽州,打了一次漂亮的勝仗,劉豫也有協助之功,再加他上下活動,才總算把事情壓了下去。如今武植彈劾他,十九烏紗不保。
武植本想保舉宗澤任高陽關路安撫經略使,但思及宗澤本就是自己推薦,再拉到自己地頭,不免有結黨地嫌疑,是以就不提推舉人選,只請趙佶決斷。
武植第二件事,就是傳來都監聞達,軍備物資由聞達分配,自己想為武家莊擴充軍備,自然要找聞達。
聞達聽得貴王召見,急急趕來守備司衙門,守備司衙門距大名府衙不遠,倒省了武植來回奔波。
正廳內,卸去了鎧甲的聞達動作間還是那般一板一眼,規規矩矩坐在下首,旁邊桌上擺著雜役送來地茶水,雖然茶香四溢,碧螺如絲,一聞一觀俱是好茶,但聞達動也不動。
武植笑道:“聞將軍,莫非嫌棄本王茶劣?”
聞達一驚,忙起身道:“屬下不敢,只是屬下不喜喝茶!”
武植有些哥怪,這個時代還有人不喝茶?“將軍為何不喜喝茶?”
聞達道:“屬下年幼時的一段恨事,不提也罷。”
武植道:“既然將軍不肯說,本王也不能勉強,將軍請坐。”
月達微微遲疑了下,終究怕武植怪罪,說道:“屬下年幼家貧,老父最愛飲茶,家裡物事都被老父典當換茶,那時聞達就立誓……以後絕不沾茶道。”
武植微微點頭,看來聞達性子是那種十分固執之人,若他是梁中書死黨,那多半是拉不回頭了,但願他不是結黨之人。
“年前梁大人曾撥出一批重甲弩箭,你可知此事?”武植漫不經心的問道。
聞達點頭道:“屬下知道,那是撥給真定府武家莊鄉兵的,後來武家莊靠那些軍備打了幾次勝仗,樞密院曾特意下公文表彰梁大人。”
武植聽了險些氣得吐血,這個老狐狸,自己還以為他偷偷摸摸送的軍械,誰知道一轉眼就報上了樞密院,肯定找了些冠冕堂皇地藉口,把干係推得乾乾淨淨吧,而武家莊打的幾次勝仗倒白白讓他撿了便宜,安公燾那老頭對他有好感也是為此吧?
既然如此,武植再沒顧及,“前些天武家莊又和遼人狠狠打了一次,別的不說,弩箭卻是消耗殆盡,本王準備撥給武家莊一些弩箭,你看如何?”
聞達“騰”一下站了起來,怒目道:“遼狗又來挑釁?”
武植沒料到他這麼大反應,還好神經堅毅,才沒被他嚇到,皺眉道:“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