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兩位,妹妹的夫君想是新來,不過不要緊,過幾日妹妹帶他來就是,誰叫咱們是街坊,不幫你幫誰?”
話說的沒頭沒腦。閻婆惜也是聽得糊塗,正不解,那邊綠兒傲然道:“我家老爺是大名第一商賈盧員外,在河北行商有我家老爺照看,定然一帆風順。”說著話心裡也微有得意,自己一個丫鬟能對人家穿金戴銀的夫人用這般語氣說話。自有說不出的快意。
閻婆惜“啊”了一聲,原來對面的夫人這樣大地來頭,怪不得人家有這樣的排場,自己家老爺雖然在陽穀一手遮天。但在大名府怕是上不了檯面。畢竟大名府比陽穀大了十倍不止,又是赫赫有名的北京。藏龍臥虎之地,沒聽人家說嗎?山東在大名叫得上字號的是什麼陳掌櫃,劉大官人,卻是沒有武大官人這號人物。
“婆惜謝過姐姐了,改日定和夫君上門拜望盧老爺。”閻婆惜說著話,想起也不知道何時能見到自己的“夫君,”不禁惻然。
盧夫人笑道:“莫客氣,我最是心軟,就是街邊乞丐求到能幫也幫了。”
閻婆惜面色一變,本以為既然鄰居這般顯赫,自己曲意奉承,只求改日能帶老爺去拜望人家,老爺得此助力生意定然好做,或許到時念起自己的好,把自己帶在身邊也未可知。誰知道盧夫人說話夾著槍棒,忒也難聽。
盧夫人見閻婆惜臉色難看,虛拍自己嘴巴,笑說道“瞧我這張嘴,最喜胡說,妹妹別介意。”
閻婆惜強笑道:“姐姐心直口快,小妹先會介意?”
聊了一會兒,自然是盧夫人在那裡誇誇其談,談起盧員外在大名府如何顯赫,河北一地商賈如何敬重,話裡話外大名府除去貴王千歲,盧員外當屬第一。
閻婆惜雖然沒幾個朋友,也不愛上街,卻也屢屢聽到貴王大名,聽到盧夫人說起盧員外和貴王交情莫逆,心中更是敬畏。雖然不喜盧夫人說話,也只有虛與偽蛇,好言應付。
說起女人最愛說的胭脂水粉,珠寶首飾,盧夫人從髮簪上拔下一枝玉釵,笑道:“妹妹來看看姐姐這根簪子。”
閻婆惜老早就看到她這玉釵了,碧綠無瑕,最令人稱奇的是簪子上雕刻地那一龍一鳳,極為精緻細膩,在這般細的玉釵上雕劑栩栩如生的龍鳳,可想而知耗費多少心血時日。
閻婆惜接過把玩了一會兒,遞還過去:“姐姐這釵子倒是不凡。”
盧夫人道:“那是自然,這根龍鳳釵可是我家老爺送的,據說價值千貫以上,怕是比妹妹會身穿戴還要昂貴呢。”
閻婆惜滯了一下,勉強說道:“那是自然。”
盧夫人問道:“妹妹可有什麼稀罕物事?”
閻婆惜微微搖頭,盧夫人望向閻婆惜髮簪,道:“妹妹休要藏拙,給姐姐看看你那簪子。”
閻婆惜無奈的把頭上釵子解下,遞了過去,這是根金釵,釵作飛鳳狀,鳳頭處墜五條珠鏈,珠鏈尾段各鑲一顆米粒大小珍珠,看起來倒也漂亮。
盧夫人看了一眼失笑道:“我還以為是真的五珠護鳳呢。原來卻是贗品,妹妹還當寶呢!我說也是,五珠護鳳可是前唐傳下地價值連城之寶物,聽說落在江南巨擎葉員外之手,怎會在妹妹手裡,妹妹夫君忒也俗氣,既然沒錢就休要裝闊。像我家老爺錢越多越低調,只有暴發戶才愛顯擺!”
這席話把閻婆惜聽得面紅耳赤,聽她言語裡譏諷武植,更是又羞又惱。正沒奈何,忽見盧夫人手用力一拉,一根珠鏈猛的斷掉,閻婆惜“啊”一聲驚呼:“你……你做什麼?”
盧夫人道:“果然是作假的,若是真品斷不會這般柔脆。”說著把釵子順手丟在桌上。
閻婆惜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這根釵子是龍五遣人送來的,說是老爺為自己買的,閻婆惜歡喜的不成。每日睡覺前都要看幾眼釵子才能安然入睡,卻想不到被盧夫人硬生生拽斷。
盧夫人還在那裡嘮叨:“有了幾個錢就是這樣喜歡充門面,妹妹太俗,俗氣地緊啊!”
“別說了!……”閻婆惜淚流滿面喊了起來。
盧夫人愣了一下,不滿的道:“小家子氣不是,不就是一根釵子嗎?不過百十貫的東西罷了。至於麼?明日給你送一百貫錢就是!”說著站起來道:“我們走!”
氣哼哼向外走去,嘴裡還嘟囔著:“小戶人家就是小戶人家,上不了檯面……”
這邊閻婆惜呆呆望著石桌上的釵子,眼淚不住落下,想起盧夫人從頭到尾地話語,這才明白人家根本就瞧不起自己。什麼上門拜訪,不過來顯擺折辱自己而已,越想越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