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2 / 4)

同意的……”陳國生固執地說:“不管怎麼樣,我一定得回去一趟,再說也沒有什麼新情況,付營長在,完全可以應付。”

黎芳想了想,說:“好吧,我去給你請假,你可要注意身體。”第二天,陳國生作為越南地方政府的慰問代表,隨運輸連一起返回了久別的中國。

陳國生在那個戰士的帶領下,進了王平住的小屋子。幾天沒人住,桌子、墨水瓶、書上蒙上了一層細細的灰塵。陳國生怔怔地站了半晌,正巧外面有人喊:“王連長,信。”小戰士忙跑了出去。陳國生在屋裡只聽見外面一陣竊竊隅語後,小戰士便匆匆跑了回來,對他說:“陳營長,這是連長的一封信。”

陳國生接過來,翻來覆去把信封看了一遍,表面上看,字跡粗獷,以為是男人的信,但細細品味,就不難發現,字的粗獷是故作姿態,悄隱嫵媚於其中,再留心一點,還可以嗅到一絲隱隱的香氣。看落址是桂林XX高中,必是王平的女朋友無疑了,她是再也不會見到她的戀人了。

陳國生緩緩地把信撕開,行使著死人的權利,信是這樣寫的:

“平哥:還好嗎?

小妹已精確算好,信到之日即君回桂林之時,想來你一定很高興。

本來這天小妹是要來看你的,就學校氣人,把我們都弄到農村去搞三大革命運動,兩個月呢!

你一定猜不出小妹第一次去清除雜草時的狼狽樣吧,說來可能要使你笑得肚子疼,我把菜苗當雜草拔了!弄得老師把我好一頓訓。第一次插完秧,累得我躺了兩天,你不會笑話我吧。每天同學們都在笑我,我好想你的!

不過,我也可以自豪地對你說,下回在灕江散步時,我準能趕上你,用不著你催‘走快點’了,我已練出來了。你會問是咋練出來的,挑著擔子走快就挨壓,我的肩膀都腫了好幾天,到今天才消,你肯定心疼了吧!嘻嘻。

上回你來的信,我看了好幾遍,你想得也太多了。反正此生我跟定你了,什麼夫妻兩地分居,人家罵你陳世美,我全不在乎!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不好,又超過警戒線了,你說寫多了,容易被人家發覺是情書(如果算是情書),我就不寫了,我還有好多話要對你說。等過一個月我就可以回桂林了,你可一定要到我家去,我媽媽一直在唸叨你。你哪一天能喊她聲‘媽媽’,她一定會高興壞的。

此致革命敬禮!!(敬軍禮我比你標準)

你的好笑的幻想家

一九七二年*月*日”

信不長,很快就看完了,不覺眼淚淌了一紙,把日、月全打溼了。

小戰士在一旁擔心地問:“怎麼了?是誰來的信?”

陳國生掏出手帕,擦乾了眼淚,並說:“沒什麼,是他的一個朋友來的。”說完,他掏出火柴,划著,按王平的方式燒了這封信,讓這一頁永遠過去吧。

看信燒成了灰,陳國生又尋來一雞毛撣子,撣去桌子上的灰塵,打算給王平的“好笑的幻想家”回封信。剛攤開信紙,他立即想起他還不知道人家的姓名呢,只得放下,轉而收拾起王平的遺物來。外面的書、本子很快收拾好了,陳國生便問小戰士:“有王連長的鑰匙嗎?”

小戰士搖了搖頭說:“我去找塊磚頭來。”

“不必了。”陳國生捏好抽屜邊上的鎖,一叫勁,連鎖帶鐵款子一齊拽了下來,隨手扔進旮旯裡。開啟後,凡涉及到這個“好笑的幻想家”的信、書、照片都一把火燒掉。最後,他從一個筆記本里發現了一張署名的照片,想是“好笑的幻想家”第一次贈給王平的,看名字是“蔡英”,名字挺神氣的。

王平的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正準備給蔡英寫封信,外面有汽車的鳴叫,是催他的,他忙匆匆寫了幾個字:“蔡英同志,王平已犧牲在越南,你好自為知吧。”疊進信封,填上地址“桂林XX中學”,交給了小戰士,“你去把這封信發出去,別給別人看。”

小戰士應了聲就出去了,看他的背影消失了,陳國生才拎了箱子,和王平的上級、一人營長及兩個有關人員一行四人坐汽車去王平家。走在彎彎的山道上,除陳國生外,其餘三人都有些氣喘了,那個營長有些懷疑地說:“你不會搞錯吧,走了這麼遠了,淨是山。”

陳國生掃視了一下週圍的景物,恰是入越前他陪王平一起回王平家時走累了,大罵王平的地方,便有些傷感地說:“不會的,任何地方只要我走過一遍就絕不會忘記的。”他指了指路旁的草坡說:“我和王平曾在那裡歇過,咱們也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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