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情況不太妙。”小樣衝客廳一努嘴,“那仨媽都看上高齊了,正交口稱讚呢。”�
“愛贊就贊吧,她們看上有什麼用?”�
“恐怕你壓力會很大,要不就從了吧。”�
“既然她們都看上了,我不從你就從唄。”�
“讓我考慮考慮。”�
葬禮按部就班展開,郎心平吩咐楊爾把女兒從英國召回,和姥爺見最後一面,李霹靂即刻起飛回國。離她落地還有幾小時,郎心平搖醒楊爾,問:“霹靂什麼時候到?”�
“中午。”�
“她回來,你和李博懷打算怎麼著啊?”�
楊爾醍醐灌頂,一躍而起:“我得趕緊回家佈置佈置!”�
楊爾和李博懷是在對外封鎖訊息的前提下離的婚,封鎖主要針對的不是家人,是女兒。可以預見霹靂對離婚的排斥反對,為把阻力減到最小,前夫妻倆剝奪了女兒發言權,在她缺席狀況下,把本該三人決定拆分的家庭一分為二。婚是離了,但讓霹靂知情乃至接受,愈發變得不可完成。�
更何況此刻已經進入衝刺劍橋的倒計時,劍橋不是女兒的理想,是母親的夢。三年前,16歲的李霹靂就是承載著楊爾自己未竟的夢想,被她媽拱手送去英國,成為小留學生。她像中國百分之百的孩子一樣,擺脫不了長輩規劃的宿命道路,為父母的理想寒窗苦讀,為世俗的成功狼奔豕突。
第2章03
家庭破裂無疑是對女兒釜底抽薪、後院點火,前夫妻自知理虧,決定欺騙,唯一戰術就是拖,拖到不能拖,拖到天荒地老。做戲是不二選擇,楊爾急召李博懷回家,命令前夫在霹靂回國奔喪期間住家,偽裝若無其事。�
衣櫥半扇騰空,男式衣服重新入主;束之高閣的男拖鞋又見天日;粗毛巾迴歸毛巾架,斗膽和花毛巾比肩。一切佈置停當,前夫妻倆帶戲上場,迎接女兒。�
楊爾不忘最後叮囑:“我突然想起來,你住過來,你那相好的……”�
李博懷:“能不能叫她小陳,要不叫名字也行。”�
“那麼平庸的名,我記不住,她不會成天這事兒那事兒找你總給你打電話吧?”�
“不會,我跟她說好了,有事就發簡訊。”�
“反正我提醒你,別讓霹靂看見你鬼鬼祟祟的,再露了馬腳。”�
“不會。”�
“霹靂沒倆月就要Alevel考試了,現在她的情緒穩定大於一切,這趟她回來就待三五天,咱無論如何得把戲演好,不能讓她覺出什麼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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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別以為我在求你,霹靂跟你比跟我親,我是惡媽媽,你是好爸爸,她要知道你這麼快就另有新歡了……”幸災樂禍,“我看你怎麼跟她交代?”�
“我組建新家庭也還是她爸,咱倆也不是因為那個才離的婚。”�
“我不在乎,你愛跟誰組跟誰組,可閨女能不在乎嗎?”�
“瞞過這回,以後還是大問題,她心理其實挺脆弱的。”�
“別想那麼遠了,把這幾天對付過去再說吧。”�
即使父母演技不高明,19歲的霹靂也無法識別。生活充斥謊言,有惡意也有善意,有為傷害也有為保護,有單向也有雙向。此刻誰知道霹靂也是帶戲上場?誰知道她品學兼優的留學生活背後的真相?謊言既然是生活的必須,性質就未必都惡劣。�
父母離婚女兒缺席,但姥爺殯葬需要全體參與。選擇墓地這天,楊門女將集體出動,先考察價錢從千元到十幾萬不等、各色材質的骨灰盒,一一過目。�
表姐仨被盒們弄得目眩神迷,小樣問:“盒上的藍寶是真的嗎?”青楚答:“這麼貴,應該是。”霹靂質疑:“哪是骨灰盒?怎麼看都是首飾盒。”最後小樣概括市場調查結果:“忒奢侈了!”�
隨即在墓地經理帶領下,考察選擇墓地。�
經理介紹:“這個區是普通墓地,有單人墓也有合葬墓,買地、刻碑費用全下來從幾千到一萬不等,一般不超過一萬。”�
財力雄厚的楊爾一水沒看上:“太小,不夠氣派。”�
經理見風使舵:“如果想特別體現兒女孝心,還有更大、更尊貴的選擇。”他更加熱情,率領一幫女的,走進獨立陵園,“這邊都是異型墓,獨立分割槽,環境更加僻靜安寧,設計也更高雅、氣派,不論從墓地形狀、尺寸還是墓碑材質,都更能滿足客戶對高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