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退了出去。
廖、胡二人出了客店,向西行約一里,果然有座絕大的寺廟,門楣匾額上刻寫了三個陽文刷金大字“旃檀寺”,於是跨了進去。
知客僧見廖、胡二人氣宇不凡,以為是官宦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不敢待慢,迎上來道:“二位施主燒香拜佛麼?小僧在此引路。”
廖展雄道:“豈敢有勞禪師。”即隨知客僧來至大雄寶殿。
二人燒香拜佛已畢,施了二十兩銀子的香火錢。知客僧道:“二位施主請至禪堂用茶。”
廖展雄道:“打擾。”便與胡宜秋到了禪堂,住持禪師施禮讓坐,命小和尚獻茶。
住持合什道:“二位施主蒞臨敝寺,未敢請問尊姓高名,仙鄉何處?”
廖展雄答禮道:“在下廖展雄,南直隸廬州人氏,表弟胡宜秋家住南京,久聞雲南旃擅寺盛名,特來燒香拜佛。”
住持驚訝道:“原來是翦滅五毒道長,威震葫蘆寨的廖大俠、胡大俠!老衲有眼不識,多有怠慢。南京乃六朝古都,廬州乃三國名城,果然人傑地靈,俊採星馳。此番二位大俠下臨,使敝寺蓬蓽生輝,老衲能瞻仰二位儀容,實乃三生有幸!”
廖展雄道:“蒙當家老禪師如此抬愛,在下兄弟怎克擔當?在下今有一事煩問,望老禪師不吝賜教。”
住持道:“廖大俠有何動問,不妨明示。”
廖展雄道:“豈敢。在下有一叔父因事出走,十有餘年,前不久有客至南直隸廬州,言在雲南昆明街頭看到家叔。此時家叔已出家為僧。客因有急事,只與之交談數句,寺名卻是忘了,但他記得家叔出家之寺名中有一個‘龍’字,是以在下來寶剎打擾,請老禪師指教。”
住持道:“雲南昆明寺廟不下數十,寺名有‘龍’字的也有七、八個之多,城東有龍吟寺,城西有天龍寺,城南有龍泉寺,城北有云龍寺,城中有黃龍寺,均是有名的寺廟。二位大俠不妨去走走,或許能找到些眉目。”
廖展雄道:“不知這龍泉寺離昆明城有多遠?”
住持道:“不過百里之遙。”
廖展雄道:“寺邊有湖泊麼?”
住持道:“龍泉寺西北有昆明湖(滇池),東南有撫仙湖,是個風景絕好的去處。”
廖展雄喜道:“那龍泉寺內可有一座佛塔,叫‘通’什麼來著?”
住持肅然起敬道:“龍泉寺內有座通靈寶塔,系一代高僧通靈禪師佛骨埋藏之處。這位前輩是南宋時人,且與敝寺有些淵源,他是敝寺當時的住持通玄禪師的師弟。”頓了頓,又道:“通靈禪師佛學廣博,慈悲正直,是當時雲南有名的高僧。祥興三年,南宋滅亡,我神州天國處於韃靼(音‘達達’)鐵蹄之下,通靈禪師遂居靜室,閉門不出。一天,鎮守雲南的元將因夫人病故,即在府內設定水陸道場,以重金延請通靈禪師,為乃妻誦經,超度亡魂。通靈禪師嚴詞拒絕,說道:‘胡虜滅我中華,罪孽深重,死後當入阿鼻地獄,我豈能超度她去西方極樂世界!’是夜圓寂,享年六十歲。四方僧眾敬仰其高義,於是雲集龍泉寺,大做法事,捐款建造寶塔,藏其佛骨,故名曰通靈寶塔。”
廖展雄道:“這座佛塔是十三級麼?”
住持道:“正是。”
廖展雄道:“通靈禪師傲骨凜然,委實令我輩敬佩。敢問當家老禪師,通靈佛塔有塔志否?”
住持道:“佛塔建成後,眾僧欲銘刻塔志,以頌通靈禪師之德,但怕觸怒胡虜,殃及龍泉寺,才抱憾作罷。直至本朝永昌侯藍玉與西平侯沐英平定雲南,往龍泉寺祭祀通靈禪師,才命人勒石制志,嵌於塔壁,以表其風範,供後人景仰。”
廖展雄道:“如此說來,我兄弟當往龍泉寺一行才是。”與胡宜秋起身告辭。
廖、胡二人無心觀看旃擅寺中諸佛菩薩,即轉回客店。胡宜秋道:“那住持禪師講了許多寺名,雄哥何以獨問龍泉寺?”
廖展雄道:“我們只留心藏寶圖寺廟山門上的那條龍,卻忽視了龍口中正噴著水。龍口噴水,非龍泉而何?再一細問,證實我所思非誤,藏寶圖那佛塔上的梯子通入雲端,有直達靈霄之意,故曰通靈。龍泉寺處兩湖之間,與藏寶圖所繪甚合,可見藏寶之地非龍泉寺無他也。”
胡宜秋笑道:“當年王、許二公雖身為侍衛武士,卻有如此才學,實是難得。”
卻說龍泉寺坐落於昆明、撫仙兩湖間,風景明媚,環境宜人,雖時值隆冬,因地處天南,卻是木葉長青,小鳥啼鳴。四面八方燒香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