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如搗蒜,連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將軍饒命!”
俞大猷怒道:“你這個敗類,竟敢私通倭寇,從實招來!”葛雲招供。
俞大猷命中軍官道:“傳我將令,請左營三哨苟千戶前來書房。”中軍官領命去了。
一盞茶工夫,苟良才隨中軍官來至書房,他一眼瞟見百戶葛雲跪於一旁,知事犯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但強作鎮靜,單腿跪地道:“卑職叩見將軍。”
俞大猷冷冷道:“苟千戶近來可作什麼好事麼?”
苟良才硬著頭皮道:“回稟將軍,卑職嚴守軍營,不敢稍懈。”
俞大猷用手指了指葛雲,道:“此人你可認識?”
苟良才道:“是卑職屬下百戶葛雲。”
俞大猷道:“苟千戶可差他作什麼事來著?”
苟良才道:“這廝在市上欺詐百姓,卑職按律打了他二十軍輥,其後便逃走了。卑職正著人四下尋找,不知何以在將軍處?”
俞大猷道:“葛雲,你有什麼要說的麼?”
葛雲怒視苟良才,道:“苟良才受了倭寇使者溫從育送來的薩摩王厚禮,私下通敵,欲將潮州城獻給倭寇。他給了小人兩粒珠子,命小人跟隨溫從育去漳浦送信。”從懷中拿出兩粒珠子雙手呈上。
苟良才心想:書信在溫從育手裡,只要溫從育師弟逃脫,沒有物證,你俞大猷也奈何我不得。遂道:“將軍不可輕信。這廝犯律受責,便以那搶來的珠子誣陷卑職,望將軍明察!”
俞大猷冷冷一笑道:“好個利口的狗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將苟良才給倭酋薩摩王的書信扔了下去。
苟良才頓時面色如土,磕頭有聲,道:“小人一念之差,望將軍饒命!”
俞大猷猛然離座,抽出佩劍,一劍斬了苟良才的人頭,卻對中軍官道:“傳諭各營,苟良才獻策有功,升遷中軍營指揮僉事。”又傳兩名親兵道:“將這廝拖出去秘密埋了。”
俞大猷呷了一口茶,道:“葛雲,你私通倭寇,本當斬首,但念你能迷途知返,本轅饒你不死,可立功贖罪。”
葛雲叩頭道:“謝將軍不斬之恩。將軍只管吩咐,小人萬死不辭。”
俞大猷道:“你可隨胡女俠去福建戚將軍大營,聽候差遣。此去不得再生歹念,須知你妻兒老小均在潮州!”
葛雲道:“小人不敢。”
俞大猷轉向胡宜秋道:“下官本當留胡女俠小住兩日,實在軍情在急,明晨你即帶葛雲動身。下官有書信須你帶回,請替我向戚將軍致意。”
且說胡宜秋帶葛雲回到福建漳浦城北戚家軍大營,呈上俞大猷的書信,並向戚繼光稟告了此行所遇。
戚繼光道:“胡女俠此行辛苦了,但仍不能歇息。你可易容扮成苟良才的親兵,帶葛雲前去漳浦城,替苟良才送信,埋伏下來,以作內應。”
胡宜秋道:“小女子遵命。”
當晚三更後,胡宜秋、葛雲繞至漳浦城南,待到天明,走至南門吊橋前。葛雲向城上喊道:“小人葛雲、胡二,奉了溫從育溫大爺之命,有事求見薩摩大王。”那守城的寇目聽他報出溫從育的名號,於是放下吊橋,開門納入。
二人隨那寇目至薩摩王處。葛雲跪拜道:“小人是廣東潮州千戶屬下百戶葛雲,奉苟千戶之命,與苟千戶親兵胡二來此叩見大王。”說著呈上苟良才的書信。
薩摩王接過書信看了,見與前信筆跡相同,但仍疑道:“溫少俠怎麼沒有回來?”
葛雲道:“我家苟千戶唯恐人單勢孤,貽誤大事,故此留下溫大爺為助,現有溫大爺佩玉為憑。”呈上佩玉。
薩摩王接過佩玉,見此玉白如羊脂,唯中間隱隱有紋若遠山,確是溫從育日常腰間所佩之玉,但問道:“溫少俠有書信麼?”
葛雲道:“因為我們臨行時苟千戶才決定留下溫大爺,時間倉猝,溫大爺來不及寫信,遂給了小人這塊佩玉,他說大王一見便知。”
薩摩王一陣狂笑道:“俞大猷堪為良將,卻做夢也沒想到給手下人賣了!”胡宜秋、葛雲不禁暗地好笑。
卻說在胡宜秋去漳浦城的次日,文秉才、嶽平、何三姑、何五姑奉命向泉州進發。一路無話,四人進了泉州城,直奔泉州衛指揮駐所。
指揮芮鋒聞說是戚總兵的差官,親自至門外迎接,邀至廳堂。芮鋒驗過總兵行轅的金鈚令箭,說道:“不知上差有何吩咐?”
文秉才道:“芮指揮請點撥三百官兵,明晨聽候調遣。另外,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