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對付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我們三人合力,已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他就是死了,也該知足了。”
葛青不想折翼,冷笑道:“任你想得多麼動人,並不礙他棘手。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那就這麼對峙下去嗎?”葉寶不服地問。他感覺雖好,卻不敢貿然動手。葛青瞥了他一眼:“姓賀的希望那樣,我們不是剛才起手不錯,還從那裡拾起來吧。”
賀子秋“嘿嘿”一陣陰笑:“有一不會有二。你們三個小子若再能偷襲成功,我也用不著活了。”
“是突襲。”向鐵三糾正說,“你不活正好。我們合力拼命,還不是為了這個嗎?”。
朱祖這時忽道:“要攻就別等了,閒扯皮不是你們所長,也中了他的奸計。”葛青點頭應了一聲,三個人做好了準備。
賀子秋兩眼盯著他們手裡的火雷子,嘴角掛起幾絲冷笑,他有了應敵之招。
三殺手一聲齊喝,騰身飛起,直撲賀子秋,火雷子又先飛出,賀子秋如鼠人穴,眨眼不見了。這次他躲得極快,與剛才的措手不及不可同日而語。火雷子連聲爆響,沒有傷著賀子秋一根汗毛。三個人驚詫一呆,急身飛撤,但一股粉霧如飛龍行空衝向了他們。三個人大駭。他們知道賀子秋是使毒的聖手,若被毒沾上一點,那是非死即傷。三個人象嚇瘋了的狗,拼命逃竄。
但還是晚了一點兒,粉霧一散開,有一抹兒旋圍了葉寶的左手;幾星點沾上了向鐵三的肩頭;葛青跑得快,僥倖躲過。
葉寶大叫一聲,不知是疼的還是給自己壯膽,抽刀砍去了左臂。他動作乾淨利索,毫不猶豫。掉在地上的斷臂馬上消失了,連骨頭也被劇毒“吃”了。
向鐵三的反應也夠快的,拔劍削去肩頭一大片肉,連骨頭也削去不少。掉在地上的那塊肉也馬上沒有了。他駭極了。
空中的粉霧被風一吹,頓時向西邊的官軍飄去。他們不知道厲害,躲亦未躲。
朱祖陡喝一聲:“還不快散開!”
他們這才如鳥獸散。但已經太晚了,粉霧早已在他們當中彌散開。
慘叫哀鳴陡起,震徹山谷。轉眼間,朱祖帶來的人死去十之七八,連屍骨未留。
僥倖不死的這時已嚇飛了魂,四下逃散,霎時逃得光光。
賀子秋乘勝追擊,一掌劈向朱祖,同時彈出一粒黑藥丸,直射過去。
朱祖也怵他的毒藥,加之身又帶傷,不敢與之交手,飛身而去。
葛青等人逃得更快,一眨就不見影了。
賀子秋冷“哼”一聲,沒有追趕他們。
古天峰這時笑道:“前輩神技令我大開眼界,多謝援手之恩。”
賀子秋冷漠地說“我沒想到會過樣。便宜了他們,下次相遇,哼……”
古天峰說:“有此一戰,他們不敢與你相遇了,連朱祖都落荒而逃。放眼天下,誰有此能?”
賀子秋心中大樂,但還是搖了搖頭。
桑凌雲這時插嘴道:“可惜頭兒都跑了,那三個人實在可惡。我剛才好擔心呀。”
“你擔什麼心?”賀子秋笑問。
桑凌雲說:“你若被他們打死了,那下一個不輪到我了嗎。”
賀子秋哈哈大笑:“丫頭,你還算老實,我還以為你替別人擔心呢。”
桑凌雲紅著臉說:“這能怪我嗎?我也想替別人擔心的,可一怕就想到了自己身上……”
賀子秋笑道:“你是對的。人總有那麼兒一點私心,不然就與木石無異了。任何偉大的感情都與私心有關,在雪白的原野上絕對生長不出百代相傳的崇高。此謂之一陰一陽。”
古天峰讚道:“前輩的心胸真如空谷,我等不如遠也,是啊,人若失去我,又何以有人。沒有一點為我的考慮,就失去了起點,什麼也談不上了。”
桑凌雲忽道:“那麼有私心的人就不算壞了。”
古天峰說:“不可一概而論。那要看你有多少私心,是什麼樣的私心。剛才你因怕想到自己,那完全是不自覺的。這種感情來自遙遠的深處,來自神秘的內心,無可厚非;若有意謀劃,暗打算盤,那又另當別論了。”
桑凌雲輕笑一聲,沒有言語。
賀子秋一向以為自己思維敏捷,善於辯說,見古天峰也能說會道,不由有些不樂。這小子也不傻,不能讓他在丫頭面前搖唇鼓舌了。他要獨自給桑凌雲一個雄辯家的印象,他覺得這是很美的事;若讓她感到別人也善講,那他的形象一定不會光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