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豈能不敗?怪不得皮熊寧肯冒險,也要將孫女送來,原來是已抱殉國之志,在水西盡力而為,能多牽制一時是一時,能多殺一個清兵也是好的。
“由黔西到這裡,一路可有危險?”朱永興轉換了話題,不再詢問水西的情況。
“回殿下,有蓋著吳賊印信的公文,一路上或扮成清軍信使,或走偏僻小路,倒還算平安。”陳鳳麟如實答道。
朱永興陷入了思索,少量人員可以如此透過,但能起到多大作用呢?貿然在滇省發動,倒是能夠有效牽制清軍,但能取得多大戰果?這樣幫助水西,是不是有些得不償失呢?
“殿下擁兵數十萬,據地上千裡,又有晉王、趙王等名將,若大舉出兵,與水西南北夾擊,必能擊敗清軍,光復滇、黔。”羅英蘭有些激動地說道,顯然,她想得過於簡單,也並不瞭解滇省明軍的情況。
朱永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又隨便詢問了幾句,便結束了這次召見。事情不太好辦,他要與眾將商議一番,才能最後定奪。
……………..
朱永興召見完畢,陳鳳麟、羅英蘭等人便出了玉皇閣。回到安排的住處。
“等殿下調兵遣將完畢,咱們便殺回黔省。”羅英蘭覺得前景一片光明,心情也相當興奮,“陳叔,你說得等多長時間?”
陳鳳麟作為皮熊的心腹,多少知道些皮熊的想法。護送羅英蘭到此,他已經完成了任務,對恩主有了交代。此時倒不忍說出實情,只是勉強笑著胡亂敷衍。
“來時便見這城中很熱鬧,咱們出去逛逛,便在外面吃飯好了。”羅英蘭又提出了建議。這次倒沒人反對,大家都想開開眼界,畢竟這樣安寧無憂的地方很久沒見識過了。
此番前來滇省,陳鳳麟帶著六個忠心護衛,還有兩個彝族精壯,和驛館的官員打了招呼,驛館特意安排了嚮導。一行人便走上了蒙自街頭。
“諸位來蒙自,卻不能不吃米線。”嚮導是個本地人,熱情地做著介紹,“羊肉米線要吃東昌的,牛肉米線得吃沙氏的,兔肉米線是罐罐的,還有炸醬米線、燜肉米線……若是想大塊朵頤,咱們便去吃名菜土八碗……”
“哪裡的酒好,便去哪裡吃。”陳鳳麟咧著大嘴,他的要求倒是不高。
“這個——”嚮導猶豫了一下。說道:“戰亂未止,糧食不充裕,殿下早已下了禁酒令。不過,果酒和蕃薯酒還是有的,要烈一點的。還屬蕃薯酒。”
“滇省尚未全部光復,卻要養著數十萬大軍,殿下禁用糧食釀酒,合情合理。”陳鳳麟並不確切知道滇省明軍的數量,但也無不滿,灑脫地擺了擺手,“便去喝蕃薯酒,今日定要喝個痛快。”
嚮導答應一聲,引著眾人向自己熟悉的飯莊走去。
自出了驛館,羅英蘭便與一個叫阿土的彝人並肩而行,算是另外一個小集團。除了嚮導外,眾人也不以為異。
阿土出身奴隸,卻是十分聰明好學,而且體魄強健,有一股常人難及的機智勇敢。所以,他被漢人慕魁韓作黎所看重,又受莊戶奴隸的好評,當上了土兵的小頭目。
清兵南下時,安坤投降,暫時對皮熊等人網開一面,而阿土奉韓作黎之命,將皮熊等人安置在寒坡嶺,並多加照顧。長相接觸之下,羅英蘭與阿土便產生了感情。
“這就是太平嗎,我們便是為此而奮戰嗎?”羅英蘭看著熱鬧的街市,穿梭的各族行人,有些迷茫地喃喃說道。
“或許是吧?”阿土眼花繚亂,分不清走過的是什麼民族,那服飾、裝扮,哪裡是他所能見過的。
也間或有彝人走過,裝束又與黔西大有不同,滇中,滇南的彝未婚女子多戴鮮豔的綴有紅纓和珠料的雞冠帽,更吸引了阿土的目光。
哼,哼,羅英蘭發出了不滿的聲音,阿土還不覺察,直到走進飯莊,才注意到羅英蘭的不悅,卻傻乎乎的不明究竟。
涼拌雞、扣雞、扣肉、蹄花青筍、生爆油炸肉、扣蛋卷、粉蒸肉、三絲炒麵。每一個大海碗裡,除了上面蓋滿的肉類之外,下面還藏了各種蔬菜,八個葷菜下面就是八個蔬菜,可謂是葷素搭配合理的健康菜。這些普通的菜餚做成功夫菜餚之後,就成為耙、爛、淡、燙的紅河名菜——土八碗。
有錢總能找到花費的地方,也總能買到想吃的東西。儘管戰爭的創傷還未完全癒合,儘管各種物質還不充裕,但蒙自地處要衝,往來的客商很多,自然有高檔的飯莊。
酒菜擺上,眾人邊喝邊聊,氣氛逐漸熱烈起來。羅英蘭吃得開心,臉色也便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