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
歷史上清廷組織三省會剿夔東抗清基地時,甘陝這一路也確實是進展緩慢,不僅時時需要伐山開路以入,且血戰連連,在陳家鋪、赤土坡、鄧川峪、張老河等地皆遭到郝搖旗所部的頑強阻擊。
“那這裡呢?”王有功指向陝西境內與竹溪相鄰的平利縣,“白土關,扼湖陝邊界要隘,地勢雄闊,為自來必爭之險。可否令鄖陽守軍先行試探攻擊,我大軍刻日出發,進抵竹溪,預作準備。”
“以攻代守,可行。”劉體純想了想,點頭同意。
“我軍以逸待勞,又熟知地形地勢,敵勢雖眾,也有取勝之望。”李來亨笑道:“又要便宜永忠了,那裡他熟悉,自然要率軍出征。我呢,恐怕又要守家看門了吧?”
“夷陵事關重大,非臨國公鎮守不可。”王有功笑著說道:“有長江水師在,若是能再有別家兵馬,倒也非死守一途。”
“別家的能來便來,不能來我便整頓訓練降兵。亦不難有可用之兵。”李來亨有些無奈,也有些鄙夷地撇了撇嘴,說道:“黎尚書要我軍配合,打擊川東土酋,正好以戰代練。”
世居湘、鄂、川、黔邊境地區的土司很多。尤以土家族為主。元代初中期,當地少數民族各蠻峒的活動比之以前呈明顯加劇的態勢,各土酋勢力叛服不常。元初的幾次叛亂給元朝製造了較大的麻煩,元朝興師動眾才得以平叛。在平息叛亂的基礎上,元朝採取了一系列招撫政策,先後在湘西地區設立了安撫司、土州、長官司等土官職級。
明王朝建立後。在元代土司設定的基礎上,對土司的建置、職官品位、承襲、廢置、升降、朝貢、徵調等,都作出了更為明確具體的規定,使土司制度趨於完備。在明朝正式的文武土司職銜中,土家族土司除了永順土司下轄有三個土州屬文職土官外。其餘全部為武職土司,包括從宣慰司、宣撫司到安撫司、長官司及蠻夷長官司的所有土司,均有設定。
此外,明朝廷還在土家族地區的邊緣地帶及土、漢雜居地區,設定衛所,駐守重兵,加強軍事防禦。比如,鄂西設施州衛和百里荒千戶所。湘西設九溪衛,還有永定衛、辰州衛、黔江千戶所等等。衛所設有衛指揮使、千戶、百戶等官員,在土家族地區周圍建立起軍事防禦包圍圈。
明廷在各地交通孔道。設關口,建隘口,以漢官、漢兵屯駐,或以土官、土兵把守。這種嚴密的軍事防禦與林立的關隘,不僅可以防止土家族人民的反抗,使其與漢族人民隔絕。實現“蠻不出境,漢不入峒”的限制。而且可以防止“土司出沒”,加強對土司的控制。
土司與中央王朝之間。既互相依存,彼此利用,又矛盾重重,明爭暗鬥。土司是“自王其地”的土皇帝,與封建中央王朝在統一與割據的問題上,一直存在控制與反控制的鬥爭。每當中央王朝新舊交替,無力控制時,土司往往趁機起兵,力圖擺脫控制,向外發展,擴大自己的轄區;當中央王朝控制過嚴時,土司也要起而抗命,反對控制。
滿清入主中原後,李來亨、袁宗第、劉體純、郝搖旗等領導的農民軍轉戰湖廣,組成“夔東十三家”,獨立抗擊清軍,土家族人民隨之投入夔東十三家抗清鬥爭的行列。
清順治二年,十三家攻陷九溪衛,佔據慈利縣城。順治三年,李來亨等自歸州、興山攻巴東縣砦洞時,酉陽司武生白士眉聯合忠路、沙溪各司土兵,攻陷彭水縣城,與農民軍相互配合。順治四年,農民軍攻陷施州衛,後又相繼攻下建始、巴東、鶴峰、利川等縣城。酉陽、忠路、唐崖、大旺等司土兵與農民軍彼此呼應再度攻打彭水。上自川東,下至彝陵,都為農民軍佔領。
但有擁明的,便有附清的。比如永順、保靖的土司彭朝柱便派遣舍把持冊,前往辰州清軍行營,向清朝統治表示歸順。並於順治四年,擊退明桂王部將王進才、馬進忠所部,迫使王、馬轉移。
順治十一年九月,李來亨部又進攻保靖,在酉水對岸紮營兩個多月,保靖土司彭朝柱之子彭鼎糾集土兵萬餘人進行抵抗,農民軍死傷數千人。順治十四年初,劉體純派王光興部將劉宏昌等帶領精銳士兵二千多人,其中“建始人多從之”,從巴東以北橫渡長江,晝伏夜行,不到四天到達容美,將抗拒十三家的土司田甘霖全家擒獲,後以金銀數萬作為贖金,田甘霖一家始被釋放。
後來,督師文安之幾經周折,含辛茹苦潛行群山到達鄂西,深入抗清農民軍駐地,“依劉體仁(純)以居”,與大順軍老將合作,共圖抗清大業。當時川、鄂邊境的各路武裝“眾猶數十萬”,統稱夔東十三家。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