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商稅,勸進(1 / 4)

小說:逆流伐清 作者:樣樣稀鬆

明代初、中期以後,江南在全國經濟地位變得舉足輕重,清承明制,在經濟上對江南地區的信賴,比明朝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現在的南明政府,對於江南的財賦卻並不是那麼迫切。銀錢,有海貿出口;糧食,有湄河兩省及老光復區的供應。大江以南盡皆收復,瓷器、茶葉、絲綢、棉紡等海貿物資便更加豐富,數量更大,創利更豐。

所以,朱永興要改弦更張,並不以過重的稅糧來支撐國戰,而是減賦以抒養民力,還要大力發展手工業和商業,以工商稅收來彌補。

這樣做的初衷是好的,但朱永興也有擔心之處。首先是減賦,對於江南的大小地主來說,他們會相應酌減,讓實惠落到普通百姓頭上嗎?再就是工商稅。在打通出海口,開展商貿後,朱永興便開始實施新的商稅政策,完全摒棄了明朝原來的三十分之一的標準。

其實呢,商稅從表面上看是增加了不少,但卻少了運輸、銷售中的隨意盤剝和壓榨。而這種情況,卻是明朝中後期最為常見的事情。官商勾結,亦官亦商,商人託庇於官僚,這孝敬、分潤豈不比現在要繳納的商稅更多?

國家都快亡了,某些“正人君子”還在那裡嚷嚷“減稅,減稅”,只要制定的政策稍微觸動了他們的利益,都換來他們象瘋狗一樣謾罵。減稅要是百姓受益也好,可卻都進了他們的腰包。現在呢,商稅提高了,卻少了很多蠅營苟苟。商人的實際負擔也不算重,稅收更是都入了國庫。

果然,說到商稅,在座的很多人臉色有了變化,有的在思索盤算。有的張嘴似乎想辯解一二。

“別的不說,便是在座諸公,在韃虜統治之下,這商稅或許未增,但路卡盤剝、官員敲詐的事情還少了?”朱永興的表情越來越嚴肅,一股威壓的氣勢隨著凌厲的眼神開始散發。“可在孤治下,膽敢貪腐的官員,絕不寬恕。高皇帝剝皮揎草或過於酷烈,然流放抄家,斬首示眾。孤就無此鐵腕懲腐治貪嗎?”

仁厚之後亦有雷霆手段啊!眾人細細思之,都是心中瞭然。若只是寬仁,岷殿下如何走到今天這步?那些軍將又如何肯投靠效忠?光復江南,那些清朝官員,劫掠的潰兵,那可是殺得人頭滾滾,絕不寬貸啊!

今天這番話,朱永興相信很快便會流傳開去。再說還有邸報刊發自己的言論。而且這也只是個預防針,讓那些士紳商人有個心理準備。一旦地方官員到任,開始實施新的政治、經濟政策。他是不會有所牽就的。他就不相信了,嘴皮子能幹過槍桿子。

清廷打壓士紳,他也要打壓。但他不會用文字獄,而是有著名正言順的理由。比如那些家中有直系親屬仕清的,便可降革;有犯罪事實,亦可抄家問罪。既然滿清能以強勢的國家機器使江南士紳階層噤若寒蟬。朱永興也不會只為了一個仁厚的虛名便對他們客氣。

在明朝,縉紳集團走向腐朽的同時完成了成為既得利益集團的轉變。這個集團在最高層影響皇權。在官場中清除異己,在各地搜刮民脂民膏——勢力所及之處。人們之間的社會關係越來越不成體統,實施的政策也越來越背離帝國公開宣稱的儒家道德。

“私君、私臣、私恩、私仇,南朝無一不私”,少數人的英勇義烈也無法掩蓋縉紳集團的整體表現。而朝廷給予縉紳的優厚待遇和特權,並沒有使他們感恩戴德,忠心為國。反而變本加厲,拖賴並少納賦糧、脫避差徭是司空見慣;大肆兼併﹑侵佔他人土地﹐接納投獻投靠﹐收受他人詭寄田糧、差役﹐包攬拖欠稅賦亦是平常;更有縉紳憑藉威勢﹐橫行鄉里﹐凌虐欺壓百姓。

“孤已經召見了兩批縉紳賢達,頗有些人向孤提議減賦,以彰皇明愛民恤民之德。”朱永興淡淡地笑著,可有些人看起來卻象是在冷笑,“以為孤王好欺乎?以為孤不知江浙重賦重在漕運,而非田賦否?江浙田賦,從科則或徵收銀額看,在長江各省中算過重嗎?如再與單位面積產量比,恐怕比其他地區還輕吧?如今漕運何在?難道還有人要運糧至北京通州,以解韃虜之急?”

“殿下所言甚是。”錢謙益抹乾眼淚,附和著說道:“有些士紳便是欲欺殿下,只聞殿下仁厚之名,卻不知殿下英明神武,神授天眷,無所不通。漕糧一是原額科則重,二是加徵耗米重。此外還有各種附加,以及州縣徵漕的浮收勒折,是以江浙向稱重賦,卻與正賦無關。”

“沒錯,江南重賦的癥結便在於此,切不可混淆不清。”朱永興讚賞地點了點頭,這錢謙益的幫腔更加詳細,更有說服力,看那些士紳還如何哭窮?他娘x的,滿清以奏銷案、哭廟案為由,大肆搜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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