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回,一個勁兒的向前衝。
“殺啊,殺韃子啊!”越來越多的平日溫順的綠旗和漢兵被鼓動起來,趁著八旗忙於突圍,趁著八旗無暇他顧,向著八旗兵將展開攻擊。有不少分散開負責彈壓而未能匯聚入大隊的八旗兵將則被捲入人叢,有的被漢兵從馬上拖下,有的被綠旗兵圍著一陣亂砍亂刺,慘叫而死。
鄂申賓士在騎兵群中,風呼呼的從耳邊刮過,恍惚中他覺得自己是在向勝利衝鋒。只要衝破後方的追兵,他就是勝利者,他可以帶著這些八旗兵將到杭州……再然後的事情,他就沒有去想,也不敢去想。
後衛的潰兵被毫不留情地衝散了。鄂申才不管他們的死活,擋路者,死!路上的人影越來越稀疏,他握緊了刀柄,很快便要與追兵殊死一戰了吧?
追來的明軍先頭部隊有一千三四百人,因為浙江三大集團清軍分別在衢州、麗水、溫州駐防。形成了一道抵擋閩省明軍的防線。而明軍由仙霞關和分水關出動,在靠近贛省的衢州和靠近沿海的溫州與清軍貼得緊,在其撤退時銜尾追擊比較容易。唯獨麗水這一路清軍,明軍離得較遠,魏王馬寶便把全軍的馬匹都拔給了第二師。由他們負責追擊。
這一千多人的明軍騎兵晝夜兼程,由衢州和麗水之間穿插而過,一路上得到百姓民眾的指點和幫助,跑死了兩百多匹馬,終於在這裡追上了清軍。
雖然人困馬乏,明軍唯恐清軍逃脫,還是立時對清軍的後衛部隊發起了攻擊。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清軍稍觸即潰。大量漢兵和綠旗兵投降。從俘虜口中得知,前方有友軍阻擊,白天的攻防戰。清軍傷亡慘重。這些清兵已經灰心喪氣,不少人開始逃散,見到追兵,前已無路,後又被堵,戰心便立刻盡喪。
既然友軍已經在前阻擊。明軍將領便不急於進攻,而是利用降兵砍樹堆石。設定路障。畢竟以一千多疲憊士卒攻擊數倍之敵,又有滿蒙八旗兵。確實也很冒險。倉促之間防禦陣地肯定佈置不好,明軍將領便把士兵佈置在道路一側的坡地山林中,拉長戰線,準備側擊,給予敵人最大的殺傷。
剛剛佈置完畢,八旗兵便呼嘯而來,個個快馬加鞭,衝入了這一帶的伏擊圈。
前方路上黑乎乎的一片,有橫七豎八的亂樹枝,有粘著泥土冰雪的石頭,清兵的賓士速度不得不降了下來。
甫到近前,前鋒清兵紛紛停下,這路障雖簡陋不堪,可綿延了有一里長,要想縱馬而過,卻是不能。而且,路障對面是黑壓壓的人群,看裝束卻是綠旗和漢兵,正揮舞兵器,壯著膽子在吶喊。
鄂申催馬趕上來,他恨透了這幫見風使舵、反覆無常的漢兵,大聲命令士兵從官道旁繞過去。在他看來,這些鼠輩不須作戰,只要衝過了這些路障,自然就望風而逃了。
官道有這個稱呼,自然是因為平坦寬敞,無論是縱馬賓士,還是車輛通行,都是無礙。可要從路旁繞過,水溝、矮樹、雜草、灌木肯定是無法快速透過,且不能騎著馬如履平地。
清兵下了馬,一部分作為前鋒,將馬交給旁人看管,他們趟著雜草灌木剛剛走了兩三百步,從坡地上便響起了一片轟鳴。
“有埋伏……”
伴著淒厲的喊叫,是一排排火銃的爆響,在槍口閃耀的火光映照下,幾百名明軍突然從坡地上的雜草中站起,以四列陣線依次而射,將鉛彈向著清兵無情地打過去。
“壓上去,衝上去。”鄂申無法容忍前鋒就這麼被打退,而且現在必須衝殺過去,他嘶聲下著命令,又派出了更多計程車兵,想從側面嚮明軍進行夾擊。
越來越多的清兵擁擠在簡陋的路障前,一部分清兵開始清障,將石頭推開,將樹枝斷木扔向道旁。
排槍在不斷地響著,和慘叫聲、吶喊聲匯聚成一片,注意力被吸引的清兵沒有注意到從坡地的山林中有更多的明軍在注視著他們。
一陣尖厲的哨聲響起,山林中湧出了一排排的明軍,足有上千人,綿延出去足有百米,衝出山林後便向著官道上的清兵射出一排子彈。
官道上立時人喊馬嘶,一個個清兵從馬上摔下來,那些中彈的馬匹,痛楚之下更是長聲的嘶叫著亂跑亂跳,使清兵陷入了一片混亂。
密集的人馬幾乎不用瞄準,明軍士兵一排一排,在瀰漫而起的白煙中,依著哨聲猛烈射擊。更多的清兵人馬撲倒在地,慘叫聲,馬嘶聲,響成一片。特別那些受驚的,中彈未死的馬匹,奔跑跳躍,更增加了道路上的混亂。
“不——”鄂申嘶聲慘叫,他看到副都統布顏圖的腦袋開花,腦漿和鮮血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