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道:“按現在的擴充和訓練速度,若有一年時間,我部可堪驅馳。”
“一年時間是有的。”皮熊捋著鬍鬚,面帶疑惑,“殿下所言不詳,但隱隱透露出北地決戰之期。想必又如目前之勢,不動則已,動若雷霆,要畢其功於一役吧?”
“殿下思慮,吾等不及也。”李定國苦笑一聲。說道:“未想形勢變化如此之快,大江以南風雲變色,勝利可期也。”
“高皇帝顯靈,天命仍眷顧大明,不然又何必降下這麼一位英武宗室呢?”匡國公皮熊感慨萬千。“宗室臨陣啊!老夫看到將士們信心百倍,忠義之士也深受鼓舞。連那投誠的吳軍官將,還有土酋夷官,皆懾於殿下之威,拜伏於地。這,這。皇家威儀,英姿勃發,真是令人不敢直視啊!”
李定國停頓了一下,神情不太自然,但還是點頭道:“確是如此啊!”
“老夫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大明中興。心願已足,縱是死亦能含笑九泉了。”匡國公皮熊並不知李定國在想什麼,自顧自地慨嘆。
“國公身體康健,長命百歲。”李定國笑著安慰道:“殿下尚年輕,難免有氣盛執拗的時候,身邊正需國公這樣老成持重之人加以指點引導。”
“指點引導,老夫怕是——”皮熊搖了搖頭,自謙道:“怕是難以勝任啊!只能倚老賣老。出點微薄之力了。”
李定國張了張嘴,還是把話嚥了回去。朱永興風頭正勁,逼降吳三桂。親征席捲湘鄂贛,光復神京也為期不遠,他要對棄國的永曆表示擔憂,豈不是讓匡國公皮熊懷疑他有內訌之心?
“對了,殿下要王爺留意王輔臣,其是猛將。尤擅騎戰,亦有憫人之心。然亦要觀察使用。”匡國公皮熊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說道:“使用得當。可摧敵建功,若其心生怨恨,則莫若——”他欲言又止,卻伸手做了個下劈的動作。
“吾明白了。”李定國答應下來,心中卻好奇,這王輔臣到底是何人物呢,既讓殿下看重,卻又有些不敢輕意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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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城牆上三個觸目驚心的大豁口還擺在那裡,城中街道上滿是殘肢斷臂,破碎的兵器。明清兩軍的屍體,和地上醒目的血跡,顯示著曾發生過的激戰和血拼。
面對著優勢明軍的圍攻,帶著殘兵敗將從荊州逃回武昌的勒爾錦、貝勒察尼(多鐸子)等人,以及從南昌趕回武昌坐鎮的簡親王喇布,確實有渡江北撤的想法。但他們緊急上奏後,產生了意見分歧,膽小的簡親王喇布要等朝廷回覆方敢行動,終於因為這個耽擱而導致了滅頂之災。
明軍使用了與太平軍攻破武昌類似的爆破手段,在同一條隧道中安放兩層火藥,當第一層炸藥炸燬城牆之後,清軍立即組織防堵,這時,又引爆了第二層炸藥,給清軍以巨大的殺傷。隨後,明軍蜂擁入城,與清軍展開了街道血戰。
其時,武昌城中的八旗兵將很多。雖然城破後,綠旗兵大多潰散或投降,但八旗兵將卻是負隅頑抗,拼命反擊,使明軍也遭受了不小的傷亡。一場血戰下來,明軍憑藉優勢兵力,以及犀利的火器,終於全部肅清了武昌之敵。八旗兵將除簡親王喇布等少數幾個人被俘虜外,其餘全部在戰鬥中被擊斃。
在當時的明清戰爭中,八旗兵將有敗退,有不戰,也有逃跑,但主動投降的卻幾乎沒有。或許是他們認為漢人復仇情緒強烈,不能得免,所以才拼死頑抗。
臨國公李來亨在親衛的保護下,行走在武昌還殘留著血腥的街道上,時不時地發出嘿然之聲,對戰況的激烈表示驚訝。
因為伐朔軍剛剛建立,既不滿員,亦未齊裝。所以,主攻的任務是由徵朔軍完成的。但接下來的鎮守,則要換成伐朔軍。沿著漢水,從武昌到襄陽,已經被劃為伐朔軍的防線;而從襄陽至鄖縣(現十堰地區),則由討朔軍防禦。
而長江水師亦分出兩部,一部成立漢水水師,配合並協助討朔軍和伐朔軍防禦荊襄地區;一部為重慶水師,西上助攻。其餘船艦則裝載徵朔軍與魏君重所部,順江而下,參加江南戰役。
伐朔軍已經擴充滿員,要參加此次武昌圍攻戰,李來亨等人雖有些不太情願,但還是補充了大量的湖廣綠營的俘虜。加上這次攻克武昌,又有了一大批俘虜要處理。
“說,說六百六十六。”離得還有點遠,李來亨便聽見了大聲的喝斥。
一大群穿得形形色色衣服的人被明軍圍在一個大院子裡,明軍正挨個盤查,以抓出其中改裝易服的旗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