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在戰陣上便有主心骨。這樣拆分的部隊,經過一兩次實戰,新兵也會很快成熟,甚至步入老兵行列,對真正的新兵蛋子開始言傳身教。
經過這種形式擴充的軍隊,戰鬥力在初期肯定有所下降,但骨架猶存,下降的程度便可以控制在一定範圍內。而這種擴充對老兵來說,則是一個比較容易提升的機會,多數伍長、拾長都是經年老兵。如果你再上進,多學習,多識字,便可以申請去講武堂學習,向中級軍階邁進。
即便身為老兵,又沒有得到提升,但軍餉待遇等方面也會有所不同。最起碼,軍餉和撫卹是按服役時間和軍功遞增的,退役後的土地發放也按年頭和功勞有很大增加。
所以,不管你是熱心報國,還是當兵吃糧,只要你好好幹,總會有你的好處。當然,對於軍人的違紀、怠戰、怕死畏縮等的懲罰也是前所未有的嚴厲。恩威並重,賞罰分明,從來便是一支強軍所具有的特點。
天已近黃昏,數萬人還在城中廝殺鏖戰。喊殺聲、火槍聲、爆炸聲混雜在一起,在城池上空迴響。
清軍已經被分割包圍在幾處孤立的區域,雖然還在頑抗,卻全無反擊之力。鄉民義勇成群結隊,在少量明軍士兵的帶領下,或是在明軍佔領的大片城區內挨家挨戶搜殺清兵,其間偶爾發生零星的戰鬥;或是收拾街上的死屍,用木板車拉出城去焚燬。
一門門輕型火炮被推進城內,向各個還在戰鬥的地區前進,已經到位的則拉開架勢,向著清軍踞守的高宅大院、街壘障礙猛轟。轟天炮則在明軍陣地後發射出一顆顆炮彈,落地爆炸便是一片狼籍,或將清兵埋葬於殘磚爛瓦之內,或將清兵炸得骨斷筋折,傷亡慘重。
仗打到這個時候,不顧惜士兵的生命,胡亂衝鋒才是愚蠢的作法。頑抗的清軍已是砧上之肉,任人宰割了。
李嗣興和吳三省站在城樓上,靜靜地注視著城內。夕陽西下,紅光籠罩,彷彿是一座血染的城池。
“清軍顯是沒料到我軍能這麼快破城,只注重了城牆防守,卻並未做街巷戰的準備。”吳三省幽幽地說道:“若非如此,我軍的傷亡恐怕要大大增加。”
“今日的傷亡也不小。”李嗣興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張國用所部傷亡最大,傷心得直掉眼淚。也屬他們打得最狠,竟然沒有幾個俘虜。”
“俘虜嘛——”吳三省冷笑了一下,說道:“殿下縱是不想背殺俘的惡名,終身苦役也是最輕的懲罰了。只不過,最後的決定應是在攻克廣州之後。那時由殿下定奪,便不是咱們操心的事情了。”
李嗣興好半晌沒說話,最後才低沉地說道:“對於某些人來說,只要能活著,不管是什麼活法,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能多活一時是一時。便如這城中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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