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昭達嘆了口氣,他未嘗不是這樣的想法,但商人的身份,還是讓他有些不甘心。
“書院不分出身,亦是以後取仕之處,可多安排自家子弟前去。”易成覺得自己這個辦法鄭家肯定已經在用,但還是再建議了一次。
“以後還會有科舉嗎?”鄭昭達疑惑地詢問道。
“既便有,也不會再以八股取仕。”易成很肯定地說道:“書院的制度會更加完善,對官員的監察會更嚴密。從日常的談話中,我能感覺到岷殿下是很厭惡貪官汙吏,對光讀聖賢書也頗不以為然。”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怕是要被岷殿下給推翻嘍!”鄭昭達很是感慨,說實話,作為讀書人之外的商人,他對這樣的改變還是很歡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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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張維翰有些不以為然地擺著頭,說道:“這話現在卻是不全對了,死讀書,讀死書,想直接出仕,難了。”
“族中子弟怕是少有這樣的毛病,在書院亦有不少人就讀,講武堂呢。也有報名學習的。”段琬兒若有所思地說道:“之前先生曾透露過,對緬用兵將是我族興起之機。不知,要等多久?”
“三、五年吧!”張維翰很篤定地說道:“看如今形勢,岷殿下光復江南。祭拜孝陵,怕是就這幾年的事情,然後便要回手處理在緬甸的君臣了。嗯,殿下極是重視水師,智英乾得很不錯,很有前程。”
段琬兒苦笑了一下,自己就這麼一個兄弟,戰陣廝殺是建功立業,可她老是放心不下。
“雛鷹展翅,早晚要翱翔天空。你還能老把他當小孩子,天天看在眼裡才放心?”張維翰頗為了解段琬兒的心思,笑著點醒,“海軍在下龍,你便在下龍;海軍駐廣州。你便來廣州。若是海軍要遠征萬里,你又如何跟去?”
段琬兒臉色一紅,囁嚅道:“來廣州是建商鋪,銷售族中漆器,哪裡是為那個臭小子。”
張維翰捋須一笑,不再談這事,“你來得正好。可曾想過進王府作女官?憑你的精明能幹,當無問題。而且,這是個好機會,白族說不定要因你而興盛再起呢!”
段琬兒愣怔著,回過味兒來後臉色更紅。張維翰的話中意有所指,她豈能聽不明白。一想到朱永興。她的心裡便浮起復雜的情緒。在大理,她倒是有獻身相投的心思,可朱永興召見過後便放過,顯是沒看中。這對於自恃美貌的她來說,事後未嘗沒有忿忿不平之感。
“殿下未遷家眷。府中下人也不多,更沒有幹練之人管理。”張維翰接著說道:“觀殿下所為,顯是要行女官之制。你若進府,管理下人當無問題。若是合意,便呆在府中,為殿下分憂;若是不合意,府中亦有規矩,年歲滿了可攜工錢自尋出路。”
一入侯門深似海,段琬兒確實有些擔心進了府後,既不為朱永興所看中,又不能離開,只好蹉跎歲月。張維翰這麼一說,倒是打消了她的這個顧慮。說起來,段琬兒很精明,也有些心機,特別是對於自己的身份,一個已經早已滅亡的王朝公主,當她看到夢珠成了尊貴的王妃時,也不能不生出些野心。
什麼嘛,一個異族族長的女兒,也敢抬高身份稱公主。可就是沒人敢小看,而且身份是越來越尊貴,完全是朱永興水漲船高帶來的影響。世子妃,王妃,雖然不是正室,一個側妃卻是跑不了的,而且岷殿下寵愛非常,一直沒有再納妃,倒讓很多人猜想是不是會被扶正。
岷殿下嘛,已經做出很多驚世駭俗的事情,衝動之下扶正夢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按照現在的形勢,朱永興即將不篡位為皇,也可海外稱王。皇后,王后,一個異族女子怎麼就那麼命好?連帶著她的族人也受益匪淺,在明軍的幫助下攻城掠地,迅速壯大。
嗯,先不管夢珠能不能扶正,就算是側妃,地位也相當尊貴。段琬兒倒還真的沒有多少要踩下夢珠的念頭,她最希望的還是能得到別人的尊重,特別是同族人的。不要讓公主這個稱號還是個笑話,在別人提起時,讓自己總感到有那麼幾分取笑的味道。
還有啊,要是自己真的被岷殿下看中,那便可以吹吹枕頭風,讓智英這個傻弟弟不必再冒生命危險,不必再在槍林彈雨中打滾。
段琬兒的心思活了起來,臉上神情變幻不定,隨著思緒的起伏忽喜忽憂。
張維翰也不說話,慢慢呷著茶水,靜靜地等待著段琬兒做出決定。作為白族智者,不為本族考慮是不可能的。但白族被打壓了上百年,想一下子振作而起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而最關鍵的,族中缺乏一個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