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說,頭疼死了!”水蝶蘭一聽那些禁法名詞,便頭腦昏昏,渴睡得很。她隨手將手中血羽拋開,扭頭便走。
李珣抓著血羽,只有苦笑。他回過頭,再仔細打量周圍地勢地貌,越發覺得,這裡真是一處天然生就的“血靈飛羽陣”佈置。只需稍稍改動兩處,刻劃禁紋,便能將就著用了。
此時,他精研禁法的痴勁兒翻上來,一個念頭竟然發展到不可自遏,乾脆向水蝶蘭招呼一聲,翻身下崖,準備去了。
管它用上用不上,能親手佈置一下,也是好的。
人一旦有了目標,便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等李珣把“血靈飛羽陣”佈置完成,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
估計著古音那邊的信使將至,李珣忙不迭地換裝。他已經和水蝶蘭商議好,剃刀峰之會,因為牽扯到開啟咒法封禁,所以,李珣就以百鬼的身分出現,而水蝶蘭則變成靈竹,伺機行事。
不過,讓李珣很奇怪的是,古音攛掇靈竹到剃刀峰上“尋仇”,好像只是隨口提點一句,然後便將之拋在腦後。否則,那邊信使將至,怎麼說也要和自己聯絡一下,而不是把他晾在這裡吹冷風!
腹誹了幾句,但由於準備周全,李珣也就不再多想,一邊估計著時間,一邊繞著剃刀峰慢慢轉圈。不管有沒有觀眾,他仍很敬業地表現出一個謹慎多智的修士所應有的態度。
今夜山中無月,亦無人聲,山風與鳥獸的鳴叫聲摻雜在一起,聽來詭異陰森。
此刻,李珣像一隻幽靈,靜靜地飄浮在漆黑的天幕下,與虛空合而為一。剃刀峰就在他斜下方,峰頂白雪皚皚,卻被陰影切割成扭曲的幾塊,猙獰而妖異。
此時山頂上已經站了一個人,看打扮是位女修,因為距離太遠,李珣也看不真切。自從這女修兩個時辰前到峰頂之後,便站在某處懸崖邊,居高臨下地看風景,再沒有移動過。
這女修應該便是信使了,看那風姿氣度,說不定還是妙化五侍之一。李珣在心中揣測,卻沒有下去招呼的打算,就這麼等著時間過去。
周邊,水蝶蘭正以高明百倍的遁法巡行,方圓數百里一切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的感知。
最終,李珣得到一個結論:“看來古音真的有所顧忌。不過,既然她鐵了心要‘騙人’,便不可能只打出靈竹一張牌……嘖,麻煩。”在唸頭轉動之際,子時一刻終於到了。李珣深吸一口氣,胸口無底冥環驀地加速轉動,遼遠無邊的九幽之域如斯響應,九幽地氣從冥環深處噴發出來,再轉換為最精純的幽明陰火,直漫入這黯沉的虛空中去。
剃刀峰上,信使立生感應,抬頭向這個方位望來。李珣也現出身形,並不遲疑,向著峰頂飛射過去,轉眼便落在信使身邊。
離得近了,李珣便發現,來人果然是“妙化五侍”中人,而且是地位僅在宮侍之下的商侍。李珣很少與她見面,只是依稀記得,此女平日沉默寡言,不顯山不露水,可一旦出手,則狠辣絕情,是個狠角色。
不過,在此刻,商侍穿著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裙,垂手而立,全身上下並無半點兒裝飾,清秀樸素得像是個丫鬟。只有黝黑晶亮的眼眸中,透出的森森冷意,才稍顯出她的不凡之處。
見是此人前來,李珣心中稍打了個突,臉上卻恰到好處地露出“初次見面”的矜持。不過,就在他還在考慮,是否要先開口打招呼的時候,商侍卻乾脆利落地從袖中取出一個僅有一寸見方的紫玉盒。
雖然峰上昏暗一片,但這玉盒卻發矇蒙光華,顯然珍貴無比。
至始至終,商侍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李珣見狀,乾脆也封住嘴巴,只將目光放在玉盒上,並沒有貿然伸手。
純憑眼力,李珣可以看出,這玉盒應該是由一整塊東陽紫玉鏤刻而成,除去精緻的雕工外,就再沒有任何修飾。只是仔細觀察,玉盒上氤氳紫氣中,卻流動著幾道頭髮粗細的瑩綠光絲,時聚時散,靈動非常。
這綠光應該就是碧火流瑩咒法的封禁了。對咒法一系,李珣勉強只能說是粗通大略,也就看不出其中玄妙,只能憑此確認,這盒子確實是閻夫人慾得之物。
商侍見李珣已經觀察仔細,仍不開口,只將玉盒以雙手輕合,向前遞出。
李珣見狀,身體外鬆內緊,伸手去接。忽又想到閻夫人的吩咐,手掌伸至半途,便手指屈伸,幽明陰火隨印訣變化而延伸至體外,又以一種極玄奧的方式,轉換質性,化為瑩瑩碧火,在虛空中一繞,“哧哧”微響中,紫玉盒上數道綠煙彈起,在空中消散乾淨。
如此,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