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下局勢一片大好,夫人何必身冒此險?要知道,就算這套符紋發揮了作用,可畢竟是藉助外力,長此以往,修為停滯不說,外氣長期注入,天知道會有什麼異變。”
這可是李珣的經驗之談。
前段時間,陰火充斥體內,使體質異變,便讓他不得不修習血神子,惹出諸多是非。閻夫人從古音那邊求得的寶物,就算再契合自身真息質性,能比得上陰火珠麼?
閻夫人微微一笑,搖頭道:“形勢大好也未必,西聯勢大,宗門積弱已久,未必能抵得住。我既然力爭宗主之位,便不能心存僥倖。”
李珣眉頭跳動,還要再說,閻夫人先一步截話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難得她擺出師尊的威風,李珣撇動唇角,也不再糾纏。將言語引回到具體問題上來。
“禁法紋路,我這邊絕無問題,可那咒文符籙,我並不擅長……”
“我可以發力導引,以發揮功效。”
李珣默默點頭,果然,閻夫人已將事情的各個方面都推演清楚。
不過,轉念想想,她做這個決定也很不容易吧。否則何必擠在大典前夜,把事情弄得緊緊張張?
他不是婆婆媽媽的性格,既然有了決斷,便低下頭,第三次檢視絲帛上的符紋。
這回所用的時間,比前兩次都要長得多,直至李珣肯定自己已將符紋全部記下,便隨手將其扔下,輕吸口氣,目光轉向閻湖,沉聲道:“水印拿來!”
話音出口的剎那,血紅的顏色,已在他瞳孔中暈染鋪開,室內的溫度瞬間提升了一個檔次。
閻夫人見狀,微笑間,亦深吸一口氣,臉容微垂,如入定一般。
旁邊閻湖一手固定金珠,一手取過盛在碗中的心符水印,擺在李珣眼前。
李珣停在閻夫人背後,雙手食指均沾了心符水印,指尖同時輕印在脊椎最上端。
美婦人柔膩的肌膚觸感只在李珣心中一閃,便消褪乾淨。稍停,他低吟一聲:“開始了!”
音猶在耳,他雙指一分,繞過閻夫人的玉頸,沿著兩條弧度相同的線路,抹過鎖骨邊緣,又穿刺而過,最終同時抵達胸口金珠兩側。
兩道完全對稱的軌跡,便如同兩條墨綠色的毒蛇,將胸口金珠死死扣住。
“鬆手!”
在開口的同時,李珣雙手拿起,再插入玉碗內,挑了一層心符水印出來。
閻湖聞言,鬆開固定金珠的手指,說也奇怪,金珠竟似粘在閻夫人胸口上一般,動也不動。
僅過了半息,金珠忽地大放光芒。
在此瞬間,李珣分明聽到,內裡有一聲尖利嘶吼,以他難以理解的方式,直接轟擊他的心神。
若非不久前,在青鸞手下,歷經近百次“血神鍛體”的磨練,只此一擊,他恐怕就要吐血受傷。
而如今,他只是靈臺微震,便是生出的疑惑被很快甩到腦後。手上絲毫不停,細如髮絲的燃血元息直透入體,氣血蒸騰,燒得附近面板紅彤彤的一片,而在沁出皮層的剎那,第二道勁力抵著“心符水印”打進來。
在李珣妙至毫巔的微控之下,水印、氣血、肌體,包括周圍的經絡血脈,近乎完美地揉在一處,形成多方交融貫通的平衡結構,彷佛水印天然生成在肌體中一般。
這一手如行雲流水,順暢至極。
然而,李珣指下的閻夫人,臉上血色卻在瞬間抽了個乾淨。
李珣可以感覺到,她的面板僵硬,同時在最微小的幅度內抽搐,顯然是強壓著痛苦。
不過,在他準備勾勒咒文符籙之時,閻夫人仍然及時反應,鼓動真息,導引李珣手指的刻畫軌跡以及施力深淺。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差不多等於是閻夫人手把手教他宗門咒法的奧妙,只可惜,李珣此時專精唯一,隨其真息漲落而描畫,僅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白費了一個深入認知咒法符籙的機會。
在第一處符籙繪製完畢後,他與閻夫人便都明白了彼此的輕重,下面便是水到渠成。
李珣雙指勾畫,開始還是彼此對稱,但到後來,一手畫方、一手畫圓已是等閒事,無論多麼複雜的符籙,他手下都能完美復現出來,閻夫人亦能默契地引導真息配合,激發符籙效力,和周邊的禁法紋路聯絡在一起。
只是,手下雖是流利順暢,畢竟符紋複雜,時間仍在飛速流逝,室裡安靜得落針可聞。
隨侍在旁的閻湖、閻採兒僵硬得像兩尊雕像,甚至可以聽到在屋外守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