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們和藹可親的態度,令人一時無法忘懷。
妙秀邊等著水沸騰,邊問兒子:
〃這孩子幾歲?〃
光悅瞧一眼武藏之後,回答道:
〃大概二十五六歲吧!〃
武藏搖搖頭說道:
〃不是!是二十二歲。〃
妙秀露出訝異的眼光說道:
〃還這麼年輕啊!正好二十二歲,那可以當我的孫子嘍!〃
接著,妙秀又問家鄉在哪裡、雙親是否健在、和誰習劍等,問個不停。
武藏被老母親當成孫子,喚起了童心。言語間不自覺流露出孩童的天真氣息。
武藏直至今日一直走在嚴格的鍛鍊之路,欲將自己鍛鍊成銅牆鐵壁,而不曾讓生命好好地喘息。此刻,和妙秀交談之時,他那久經風吹日曬、麻木不仁的肉體,突然渴望開懷暢談、躺在地上撒嬌的心情。
然而武藏卻無法做到。
妙秀、光悅以及這塊毛毯上所有的東西,甚至一隻茶杯,均和藍天協調,與大自然合而為一,猶如原野中的小鳥,閒靜、愉悅地享受著大自然。只有武藏自己始終感到與這一切格格不入。
第7節:另一個世界
第7節:另一個世界
只有在交談的時候,武藏才感到與毛毯上的人水乳交融,這事令他感到安慰不已。
但是,不久,妙秀開始望著茶壺沉默不語,而光悅也拿起畫筆,背對著他畫畫。這一來,武藏無法和他們交談,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他只感到無聊、孤獨和寂寞。
武藏心想:
這有什麼樂趣?這對母子在初春之際,來到這荒野,不覺得冷嗎?
武藏覺得這對母子的生活,真是不可思議。
如果單純為了採野葉,應該等天氣較暖和、來往行人較多的時候才對。那時,草也長出來、花也開了;如果是為了吃茶享樂,根本沒必要千里迢迢將爐子、茶壺等器具帶到此地,用起來也不方便。更何況本阿彌家是望族,住處必定有好茶室。
是為了畫畫嗎?
武藏又這麼猜想著,眼睛望著光悅寬廣的背。
稍微側身,看到光悅在紙上畫著和先前一樣的圖,而且只畫流水。
抬頭一望,不遠處的枯草地,有一道彎彎曲曲的小河,光悅專心一意畫著這流水的線條。他想藉用水墨將它呈現在紙上,就是一直無法捕捉到它的神韻,所以光悅不厭其煩地畫了幾十遍同樣的線條。
啊!原來繪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武藏忘了無聊,不覺看得出神。
當敵人站在劍的一端,自己達到忘我之時,內心的感覺猶如與天地合而為一。噢!不!連感覺都消失的時候,劍才能砍中敵人。光悅大人大概還將水看成對手,所以才畫不好。要是他能將自己視為水就好了!
無論觀看什麼,武藏都會三句不離本行,馬上想到劍。
由劍觀畫,他可以有某些程度的理解。但是,無法理解的是,妙秀和光悅為何如此快樂?雖然母子兩人靜靜地背對著背,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