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巡視在這一瞬間,也可能有某人正躲在某處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擺在圖書館中央的黑色大理石桌子的桌面下,有一個很淺的抽屜,我之前一直沒注意到。
開啟抽屜,裡面正是的場所說的成套信封、信紙,紫色跟黃色各一套。
信紙是B5大小,大約30張裝訂成本。
我拿出有豎直線條的紫色信紙,掀起封面來看,第一張有被撕掉的痕跡,但是當然不能因此斷定,那一張就是兇手用來摺紙鶴的紙。
說不定不是昨晚,而是以前的客人撕下來用的。
這麼一想,我才突然想到,如果不能確定各個房間信紙本來的張數,即使調查現在剩下的張數也沒有用。
不管那個管家有多認真,也不可能經常檢查客房還剩下幾張信紙。
兇手很可能不是使用這間圖書室的信紙,而是使用其他房間裡的相同信紙;可能是已經被殺的榊或蘭房間裡的;也可能是兇手自己房間裡的,雖然槍中一口就否決了這樣的想法,認為兇手不會這麼笨,不過,推理起來的確是這麼回事。
我不禁對自己遲鈍的思考能力感到厭惡。
把信封放回抽屜後,我雙手抵在桌上,嘆了長長的一口氣。
“我們來折色紙,玩摺紙遊戲吧”——模仿北原白秋的《雨》的殺人事件,再度發生了,可是,還是不明白兇手這麼做的真正用意。
難道只是為了製造混亂和恐懼嗎?
還是有更深的意義呢——我的心中一隅,又產生了突兀的刺痛感。
在歐美的偵探小說中, “Mother Goods”經常被用來當做模仿殺人的童謠歌曲。
現在隨便想都可以想起幾個很有名的作品,例如韋恩·戴因的《僧正殺人事件》、阿嘉莎·克莉絲蒂的《所有人都不見了》、艾勒裡·昆恩的《生者與死者》。
兇手會不會是想到這些作品,才選擇以翻譯“Mother Goods”聞名的北原白秋的詩,作為自己犯罪演出的小道具呢?
我緩緩搖著沉重的頭,不由自主地回過頭去看背後——走廊那邊——牆壁上並排的書櫥。
書密密麻麻地一直排到天花板,我循著書脊看過去,看到書櫥中間上面一點那一排,有“日本詩歌選集”這幾個字,我立刻走上前去。
從第一本按著順序一直看下去,其中少了一本“北原白秋”的詩集。
那本書就是昨天被用來殺死榊的兇器之一。
推測前天晚上的案發時間,正好是我跟槍中、甲斐一起待在圖書室裡的時候。
其實,白秋的那本書那時候就已經不在這個位置上了,而我們當然不可能察覺到。
兇手事先就拿走了這本書,我們每一個人都有這種機會。
雖然是裝在紙盒裡的厚厚一冊,但畢竟只是一本書,任何人都可以輕易進入這間圖書室,把書藏在上衣裡偷偷帶回房間。
我邊東想西想,邊繼續看著書名。
這時候,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其中一本書——從被抽掉的白秋那本書數起的右邊第四本。
上下倒放在書架上。
在整齊排列的全集本中,這本書看起來非常不自然,特別引人注目。
我狐疑地抽出那本書,拿在手裡一看,更覺得奇怪了。
書收藏在白色的厚紙盒裡,可是,紙盒好像有點溼又有點髒,書脊上方的角落處,形狀醜陋地凹陷下去,紙的表面傷痕累累,摸起來非常粗糙。
封面上並排的黑色粗體字寫著“日本詩歌選集西條八十”,我百思不解地佇立在書櫥前。
不久後,聽到腳步聲跟說話聲,我趕緊把書放回原來的地方,開啟通往隔壁沙龍的門,走進沙龍。
這時候,槍中跟的場正好從走廊那邊的門進來。
“對不起,的場小姐,”我唯唯諾諾地叫住她,這還是我第一次主動找她說話。
女醫應聲後。
把視線轉到我身上。
我對著她說:
“圖書室裡好像有一本書破損得很嚴重,那到底是……”
“啊?”的場用手扶扶黑色眼鏡鏡框。
一副聽不懂我在說什麼的樣子。
站在她旁邊的槍中,把手從褲袋中伸出,雙手抱胸,嘀咕了一聲“嗯……”
“藤鈴,那本書八成是兇手拿來當兇器了。蘭的後腦部不是有跟榊一樣的撞擊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