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煞地煞,威名遠揚。
各路神靈,聽我號令,
鼓動旌旗,不得稽停。
聚得金精,與我指引,
披荊斬棘,放我通行。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也不知胡爺反覆唸了多少遍,我正跟著在心中默讀,忽聽面前乩盤上的乩架兀自轉動起來,“吱吱呀呀”響個不停,一時間陰風乍起,吹得我汗毛倒立。看來,神仙真的顯靈了!
突然,我感到左手臂被人碰了一下,隔著一件外套還是可以明顯感覺出那人的肌膚一片冰涼。我心裡一驚,心想,左邊坐的不是孫鐵匠麼,他怎麼不聽胡爺的吩咐湊到我旁邊來了,他這麼一挪動可別壞了大事!過了幾秒,那人還是挨著我坐著,動也沒動。我忍不住把左眼虛開了一條縫看了一下。
牆角里那支短蠟被風吹的幾乎快要熄滅,撲閃出極其微弱的光線,儘管墓室裡的能見度幾乎為零,可我還是第一眼就看見了左上方端坐的一團黑影,是孫鐵匠,他根本沒有挪到我的身邊來!那我旁邊坐著的又是誰?!
我一下緊張起來,趕緊把目光往側身一瞥,操!我看見一隻慘白的,長著長長指甲的枯手正從我的腋下緩緩伸了出來,朝著那支轉動中的乩筆抓了過去,而我的旁邊則空無一人!
有鬼!
這一驚嚇可不得了,我只覺褲襠裡一酸,差點沒憋住尿了出來。我沒敢出聲,卻登時把雙眼睜的斗大。我的目光繞過對面還在唸念有詞的胡爺,看到那牆上的銅鏡裡映出了我的身影,在我的背上,居然趴著一個白衣女人,長長的頭髮正搭在我的肩上!我連忙轉頭一看,果然一個黑乎乎的腦袋斜在我的耳朵後面,而在那長髮的縫隙裡,竟有一隻全是眼白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我嚇的渾身開始顫抖起來,張大了嘴巴倒吸一口冷氣,正要狂喊,對面的胡爺似乎已經發現出了異樣。只見胡爺雙目緊閉,眉頭一皺,雙手抬起,在空中變換了一個手勢,左掌朝上橫在胸前,右手捏成一道符印往前一推,大喝了一聲“魁魅魍魎,斬盡殺絕!急急如律令!”
這一瞬間,就連那乩架也似乎受了驚嚇,加快了旋轉的速度,而那懸吊著的鐵筆跟隨著乩架的旋轉在乩盤上不斷的畫著赤紅的圓圈。
胡爺喝聲還未平息,餘音尚且繞樑,我就聽見耳邊傳來那個長髮女人幽幽的一聲哀怨,再看看那銅鏡,只見背上那隻鬼魅正緩緩的往後退進了黑暗之中,黑色的長髮也從我的肩膀上一絲絲抽了回去,很快這些就全都消失不見了,而我腋下那雙枯手也同時沒了蹤影。我稍稍鬆了口氣,胡爺也隨即恢復了常態,收起手勢,繼續念起咒來。
我是生平第一回親眼見到鬼,這簡直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殭屍粽子都要可怕,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的東西令人沒有丁點的安全感,似乎隨時都會被殺死一般的恐懼。我瞪大了眼睛四處張望,連呼吸都變的謹小慎微起來,好在那女鬼沒有再次伏上我的背來,直到胡爺終於做完了法事,唰的一下開啟了礦燈,那旋轉的乩架也慢慢停了下來。
“結。。。結束了啊?”孫鐵匠一下睜開了眼睛,表情似水般的平靜,似乎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他看了看滿臉都是汗水的我,說“你怎麼了一。。。一鳴?有這麼熱麼。。。”
我看了看胡爺,他對我微微搖了搖頭,我立即會意,對孫鐵匠說“是啊,這裡頭也不透氣,悶的很。。。”我這才發現我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餘胖子坐在右邊一聲不響的,我正要喊他,他居然吹起了呼嚕來,被我使勁一推才“啊”的一下驚醒過來。我心想你他媽的死胖子,老子都差點嚇死了你居然還能睡著,你是豬仙下凡的還是被灌了安眠藥了!草!
胡爺已經在看地上的乩盤了。只見那乩盤上,被蘸滿硃砂的鐵筆畫出了一個赤紅的圓圈,而這個圓圈卻並沒有完全的封閉,在直直的朝向我盤坐的這個方向,出現了一公分左右的空隙。“就是這扇門,我們進去。”胡爺順著圓圈開口的方位用手一指說道。
孫鐵匠和餘胖子站起來,一前一後就走進了胡爺指的那扇門裡,瞬間就消失在了裡面濃濃的煙霧中。胡爺收好了東西也正要跟著邁進去,我拍了他一下,說“剛剛那鬼你看到了?”
“恩”胡爺看了看腕上的表說“剛剛正是子時,一天中鬼門關大開的時候,做扶乩召喚神靈的確有很大的可能把這墓裡的鬼魂給召喚過來,不過剛剛那個女鬼已經被我的一道‘驅邪符’給退了去,沒有什麼大礙。”
“可是,我看見那女鬼的手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