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就能開啟,都怪我忘了告訴你。眼下千萬不能出紕漏,劉一刀現在是一盤棋,連鬼子也盯上他了,巴不得我們鷸蚌相爭。
李亨漢就有些緊張,說子丹怎麼辦?子玉說她目前沒有多大危險,劉一刀也是條漢子,不會怎樣為難她。
李亨漢不說話,子玉說劉圩平安無事就是對她最大的保護。
李亨漢抬眼看看他,出門去了。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他終於把比黃金還貴重的八十支盤尼西林安全帶回營地。馬上向禁閉室奔去,一個戰士截住他,講團長等他半天了,他一腳踏進去,謝老毛就講鈴木不見了,他說了一聲大事不好,轉身就往外衝。謝老毛喊住了他,講已經晚了,我們誰都沒想到他會開鎖,哨兵被他用帽子堵住嘴,捆在禁閉室裡鎖著,早上送飯的時候才發現,哨兵說他昨天下午就走了。
李亨漢著急地說,他有危險!謝老毛說,已經派人去摸情況了,還沒有回來。李亨漢講凶多吉少,劉一刀殺人成性,哪能有好。他想起子丹,心情格外沉重。
子丹在他走出馬肉店的時候,埋完了鈴木。她仰頭看看天,什麼也看不見,月亮已經沉下去了,四周的霧氣更深重起來,看也看不透。蘆店人管這樣的天氣叫掛帳,意思是這霧氣像夏天的蚊帳一樣,他們一般會說:“天掛帳了”。
天掛帳的時候,蘆店人除非不得已,否則絕不起早,也不帶晚,說這樣的天氣鬼多,鬼喜歡在這紗一樣的天帳裡迷糊人。士兵們的火把此時早已經滅了,緊張得往一塊攢,腳後跟踩著腳後走,攥緊了手裡的槍。
他們這時候到不是怕人,或怕子丹跑。一來子丹的腳步絕沒有他們跑得快,他們受過訓練,又是身強力壯的大男人,哪有攆不上一個小女人的理。二來即使子丹跑,他們也不敢開槍,司令沒說可以開槍,如果他們開槍打死了子丹,就如同他們打死自己沒有兩樣。
他們這會抓緊槍桿是因為槍是鐵的,蘆店人相信鬼怕鐵,有鬼見鐵鑽地裂的民諺。可是這樣攥著鐵心裡依然不落實,按蘆店人的經驗,如果他們現在坐在原地不動,,等待雞叫或者天亮,那就什麼事也沒有,可他們沒有這麼做,他們要急著回去交差。那個領頭的橫種越走覺得心裡越發蒙,連忙掏出打火石來擊打,希望借一點火星來使大夥清醒清醒,他媽怎麼覺得像在做夢,腳下都是亂墳崗,怎麼走也走不出去,走到腳筋都要斷了,走到心都要掉下來了,還是走不出。那感覺有些像喝醉酒,酒醉心明。
可他的打火石老也打不出火星,被手裡的汗浸溼了。他一咬牙抓著子丹走在中間,前後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雜亂而飄渺,故事一般抓不到邊沿。這些吃槍飯的大都是當地人,哪裡河邊有一棵柳,哪個墳頭長一棵蔥,心裡都有數。可這一兩里路咋就走不到呢?離老墳崗不遠的地方有條小河,河上有座小石橋,咋到現在還沒過橋呢?是不是方向走反了?可如果反了,往北走應該是上坡,要爬一道大塘埂,腳下明明是平路嘛!他想喊一聲,但就是喊不出來,也聽不見一個人說話,腳步拿得風快,他像在水裡一般掙扎著舉起槍扣動了扳機,飄起來一般。槍是真的響了,他確實聽見了,所有的人都聽見了,腳步嘎然停了下來,一個個汗得就像落湯雞一樣,他們根本不是在走,是在急行軍,是在跑。
這會他們把子丹跑丟了,卻依然沒有跑出老墳地一步,正順著大小墳包一圈一圈地練呢。老天啦,這是遇到鬼下帳了,迷住了!一個個頭皮直炸,全身發麻,連連對空放槍。也是奇怪,槍一響他們似乎清醒了,霧似乎也淡了,又活過來了。一頭活過來,恐懼也跟著復活了,各自連滾帶爬地往前奔,生怕落在後邊被鬼拽住了褲角,誰也管不了子丹,誰也想不起子丹。橫種一馬當先衝到了小河邊,路,白汪汪的就在腳下,以他們的速度,再有一袋煙工夫,他們就能回到劉圩了。
第三十六章 橫種哪去了
第三十六章 橫種哪去了
天漸漸亮了,公雞的一聲長鳴撕裂了夜幕,白晝君臨。劉圩的大閘門哐鐺推開之時,昨夜一灘血跡的地方,赫然躺著披頭散髮的新娘子子丹,雖然守門的兵士沒有看清她的臉,大致不會錯,更為醒目的是她那身繡花的大紅緞子衣裳!嚇得大喊大叫起來。
劉一刀這會正躺在他的大床上哼哼,兩隻手捂住兩腿之間咬牙切齒。昨晚他被劫持出門時,趁和守門士兵打招呼,一抬右臂將那人撞出老遠,與此同時左手拔出腰上的手槍朝對方扣動了扳機。這一連串的動作幾乎在同一時間完成的,實在漂亮!而那被撞出去的人,幾乎在離開他身體的同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