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至偏殿。
李淵罵道:“枉我當你是老朋友,你卻拿我來開涮!”
裴寂作委屈狀道:“小人為唐公費心尋來這新鮮玩意,唐公不喜歡倒也罷了,反要派小人不是!”
李淵氣道:“她二人是侍奉皇上的娘娘!你竟找她們來害我,還說是‘費心’?”
“唐公息怒!皇帝也是人做的嘛,唐公是真命天子,兩位娘娘侍奉一夜,算得什麼?”
李淵又驚又怒,道:“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竟敢說出來?”
裴寂道:“小人豈敢大逆不道?但這是大勢所趨、天命所歸。小人雖是一介凡夫俗子,卻也看得出唐公是紫微星下凡。小人如此苦心,也不過是為了順應天命罷了。”
李淵這時怒氣漸消而驚懼漸生,想:“這裴寂向來只會在酒色之中廝混,何以今日口出此等狂言?定是有人在背後策劃,要借他來引我說出不軌之言,好陷我入局!”於是他一板臉,疾言厲色的道:“胡說!我李淵世受皇恩,從來都對皇上赤膽忠心,天日可表!你到底受何人指派來汙我清白之名?快快從實招來,否則我只有不顧朋友之義,將你拿下!”
裴寂道:“不瞞唐公,小人確實是受人指派。但若唐公真要嚴辦此事,只怕斷送的不止是您我朋友之義,更有父子之情!”
李淵驚問:“什麼?”
“是二公子命小人辦此事的。”
李淵不信:“是二郎?此事絕無可能!”
“二公子早懷大志,只是苦於無機會向唐公坦陳,這才找上了小人來進諫。”
李淵搖頭道:“二郎為人,我做老子的豈有不知?他平日雖胡作妄為,膽大魯莽,卻決不會想出此等齷齪計子來捉弄他老子的。”
裴寂心想:“果然是‘知子莫若父’。這件事做得太絕了點,雖說是為了促成大業,但李淵日後心中難免存有芥蒂,此事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知道是我出的主意。既是如此,一切只好推到劉文靜頭上去了。”又想:“那劉文靜本是小小一介縣令,因此一心巴結李世民,想參與大事,日後事成便是開國功臣,飛黃騰達。到時他是首謀第一人,我卻只是遵命行事,豈非被他蓋過了?對了,對了,我裴寂在這場戲中只是李世民和劉文靜手中的一枚棋子,事情一成,我既無文才又無武力,必定被他們扔到一邊去了。不,不!我豈能甘於只當一枚棋子?哼,你劉文靜會攀附李世民,難道我就不會攀附李淵?你拿我當踏腳石,我就不會拿你作擋箭牌?”他靈機一動,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說辭,道:“唐公明鑑!唐公前途無可限量,這太原城裡很多人都看得出的。有些小人一心一意要攀龍附鳳,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唐公明察秋毫,這些人自然難以在唐公面前得逞。但二公子年少氣盛又好交朋友,與唐公還是父子至親,不少人就打他的主意,好借接近他而接近唐公,這是不可不防的啊!”
李淵驚道:“你是說二郎身邊有小人?”
“正是!”
李淵雙眼盯著他道:“是誰?”
“是……”裴寂故作遲疑狀,“是晉陽令劉文靜。”
“哦?”李淵略帶詫異的道:“是他?我也聽說過他這個人,也知道他與二郎過從甚密。但聽說他頗有才幹,何以竟是這等小人?”
裴寂道:“那是唐公隱惡揚善之心。劉文靜略有些小聰明,因此常自負懷才不遇,心生怨恨。後來見到二公子,便居為奇貨,花言巧語的哄得二公子對他心悅誠服,言聽計從。”
李淵問:“他怎麼個花言巧語?”
裴寂心中念頭急轉,忽想起劉文靜曾說的一句話,想:“不妨移花接木!”於是壓低聲音道:“劉文靜一天來對我說,他認為太原城中有一不世出的真命天子,其雄才偉略,可上比‘漢高’。”說著故意停一下,引李淵來問。
果然李淵急問:“然後呢?‘漢高’是誰?”
裴寂故作神秘道:“他說這‘漢高’就是二公子!”
李淵大怒,一拍書案,只震得桌上杯兒盞兒嗡嗡作響,喝道:“混帳!”
裴寂心中暗笑,想:“虧你剛才還故作忠心狀,原來一早不但懷有異志,更將自己自詡為‘漢高’,一聽人家說‘漢高’不是指你,就氣成這個樣子,連是自己兒子也受不了!這麼看來,這次勸諫必有所成,劉文靜那小子也必為李淵所忌,此舉一箭雙鵰!哈哈,誰說我老裴是酒囊飯袋,只會玩女人?只要我輕輕巧巧幾句話就可以教你劉文靜永無出頭之日!”他忙緊接著附和道:“可不是嗎?當時我就反駁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