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頡利一怔,道:“你想同歸於盡?”
“我就是不想同歸於盡,才要跟你談嘛。”
頡利冷冷的道:“你要談什麼?”
李世民道:“從前我們是大隋臣民,既奉皇上意旨,便不得不與突厥為敵;如今我們已不奉江都號令,既然大家的敵人都是楊廣,何不和衷共濟,反要自相殘殺?”
“你的意思是……”
“合作!”李世民接道,“我們合作對雙方都有利。你軍驍勇,我軍熟稔中原地形,我們合力攻入長安,土地歸我們,金銀財寶、美女玉帛就是你們的!”
頡利一聽,不禁怦然心動。他早知突厥軍隊的弱點,自知單憑突厥一軍之力,始終只能在邊境騷擾劫掠,難成氣候。這次他與劉武周合作,封劉武周為“定楊可汗”,與他聯兵攻下樓煩,本就有克服一軍作戰的弊病之意。他雄心勃勃,滿心希望能進一步拔太原、下長安,卻發現劉武周為人目光短淺、不思進取,起兵依附突厥只求自保,無心入主中原,不禁大失所望。他多次催促劉武周攻下樓煩後速速進軍太原,劉武周卻愛惜自己的兵力,多方推搪。直到他聽聞太原內有兵變,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便不顧劉武周不肯出兵配合,率領突厥自己的軍隊單獨行動。這時聽李世民這話,與自己謀劃暗合,不禁躍躍欲試。但對方將自己一捉住談條件,自己馬上就答應,那也未免顯得太貪生怕死了,這一口氣豈能咽得下去?只悻悻的道:“突厥要合作,也與光明正大的人合作,不與你們這等卑鄙小人合作!”
李世民聽他口氣鬆動了,微微一笑道:“我們怎麼卑鄙了?”
頡利怒道:“你突施偷襲,這不叫卑鄙叫什麼?”
李世民道:“特勒不必動怒,我使此手段,乃是不得已而為之。”
頡利冷笑道:“說得倒滿動聽的,可惜我不服!”
李世民道:“若我是在千軍萬馬之中將你生擒活捉,那你就服了?”
頡利“哼”的一聲道:“諒你也沒這種本事!”
李世民裝出發愁的樣子道:“我確是沒這種本事,我只有在千軍萬馬之中取你首級的本事。”
頡利勃然大怒,喝道:“無禮小兒,當真狂妄大膽!”
李世民道:“特勒先別忙生氣。要在千軍萬馬之中取敵首級,不過是要精於騎射之術罷了。你突厥自負騎射之術天下無雙,若我的騎射之術遠精於你們突厥勇士,你當可信我能在萬軍之中取你首級了吧?你就該服了我,可以跟我們合作了,是不是?”
頡利怒氣難抑,喝道:“不錯!”
“好!那麼請特勒劃下道兒來,騎術箭術各考一題。我若僥倖辦到,你就要答應跟我們合作;我若辦不到,馬上恭送特勒回營,三天之後,咱們再在這兒決一死戰!你敢不敢在這兒當著兩軍之面說個‘好’字?”
頡利想:“這傢伙瘋了!任由我來出題,我若出最刁鑽的,再加幾分難度,便真是我們突厥人也辦不到,他怎能辦到?他這麼辛辛苦苦捉我回來豈不是又得白白的放我回去?就算他竟勝了,我跟他們合作,他最終仍是要平平安安的放我回營。這豈不是結果如何,總是我佔了便宜?天下哪有此等好事?唔,他這等公子哥兒,定是平日給人贊壞寵壞了,不知天高地厚,一心只想出風頭。好,這樣的便宜我不撿,豈非太笨?”於是他朗聲道:“好!”
李世民回身傳令,叫來幾個嗓門特大,平日專做喊陣之事計程車兵,將他跟頡利約定的事在陣中大聲喊出,讓兩軍都聽見。
兩軍士卒一聽,都是大為興奮,眼中露出期盼等候的焦急之色。這等玩意甚是新鮮,卻又不是拼命廝殺,一時之間方才兩軍對峙、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頓時緩和了下來。
李世民向頡利一擺手,道:“特勒,請出題。先考騎術麼?”
頡利心中早有計較,點頭道:“就先考騎術。”
這時太原方面的軍士早將李世民的坐騎“白蹄烏”從城中拉了出來。眾人見那馬如此異相,忽地前蹄一起,仰首長嘶,聲音清越,響徹四野,果是匹追風逐電的駿馬。無數眼睛盯著頡利,人人心中都想:“不知他要出什麼題目?”
頡利下令取來四五十個大草靶,在包圍圈中胡亂地插滿。這一來,圈中彷彿站了五十個“人”。那圈子本來圍得不大,插上這麼多的草靶,更顯得地方狹窄。頡利道:“你能在這裡縱馬,將草靶一一砍下嗎?一次只能砍一個草靶,馬匹奔跑時不能將未砍下的草靶踢倒,當然也不能越出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