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對李世民的話甚感滿意,認為他說得實在得體之至,便說:“三胡,你二哥的話句句是金玉良言,你一定要好好記著,以後重新做人,不要再闖禍了。”
李元吉道:“是!兒臣一定牢牢記在心頭,決不再惹父皇煩惱,惹二哥生氣了!”
李世民轉身向著李淵,違心地道:“父皇,四弟既已知錯,請您饒恕他吧!”
李淵喜道:“三胡,你聽見沒有?你二哥寬恕你啦!還不快向他叩謝?”
李元吉也是欣喜若狂,“砰砰砰”的用力以頭叩地,大聲道:“多謝二哥!多謝二哥!”
李世民滑步閃到一邊,不受他的禮,冷冷的道:“不敢當!”
李淵道:“好啦,起來吧。”
李元吉站起來,用手背拭抹著又是淚水,又是鼻涕的臉,眉梢眼角已是喜形於色。
李世民口中雖說原諒李元吉,但心中對他的痛恨實非言語所能表達。他只覺哪怕只是跟李元吉處於一個屋簷之下也是中心如沸,比受什麼酷刑都要難過百倍,實在不願再多待半刻鐘,躬身對李淵道:“兒臣這就去準備三天後的征戰,先行告退了。”
李淵欠身道:“有勞二郎了。”
李世民望也不望李元吉一眼,只向李建成點頭為禮,便出宮回府而去。
吉兒在熊熊烈火之中,對著她那孩子和荷香的屍身狂笑。一陣濃煙捲過,嗆得她咳個不止。
正在這時,她忽感到一隻手搭到她肩上。她一驚之下,止住笑聲,轉身一看,火光映照之下看得分明,那人濃眉大眼,竟是突利!
她才叫得一聲:“突利!”好象見到了親人一樣,心裡突地一寬,全身一軟,便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只不斷的感到那大火彷彿還在身邊燒,無數的聲音在耳邊轟鳴,可她什麼也聽不清楚;咽喉幹得發澀,好象裡面也正在燒著一團火,她一張嘴便會噴出火焰來似的。一忽兒她又覺得自己正在跟李元吉扭鬥,她竭力掙扎,可是手腳越來越痠軟無力,李元吉那猙獰的面孔一點點的逼近。她狂叫!狂踢!狂打!狂咬!絕望!絕望!只有絕望!
忽然,彷彿下過了雨,四周一片清涼,喉中也汨汨的流淌過清甜的甘露。雖然四肢百骸散了架似的疲倦,又沉重得象是灌了鉛,但各處都是說不出的舒泰。
這樣雲中霧裡的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然猛的醒來,一睜眼,燦爛的陽光刺得她雙眼發痛,忙又合上。過了一會兒,又再慢慢睜開,只見處身在一個洞穴裡,身下鋪的,身上蓋的,都是厚厚的乾草。她一生之中大多時候都處身於金碧輝煌的富貴鄉中,忽然見到這種荒郊野嶺的景象,暗暗吃了一驚,一時之間茫然不解。
她稍一動彈,頓時覺得全身痛不可耐,皮肉似在一塊塊的裂開,禁不住“啊”的叫了出來。
洞口一暗,突利已站在眼前,喜上眉梢的道:“啊,吉兒姑娘,你終於醒了!”
吉兒一見突利,剎時間喚起過去的種種,不禁又是“啊”的叫了一聲,道:“突利,是你救了我,是不是?”
突利點點頭,道:“說來真是萬幸!我剛到太原,便看見你的屋子烈焰沖天。上次我軍圍困太原,我在你屋子裡看到你留給大哥的字條,因此知道那屋子是你的,忙趕過去看。幸好你那屋子靠著河邊建起,我從水裡潛到屋子後面,用刀砍那後牆。那牆大概已被火燒透了,我砍了幾刀,便砍出一個洞來。我從洞口鑽進去,見到你還在裡面,就抱著你從那洞悄沒聲息的到了河裡。屋外的人只顧聚在門口,李元吉又大發脾氣,不準人去舀水救火,所以竟沒有人發現我們,否則要不驚動李元吉救你出來,可當真不容易!”
他只顧自己說得興高采烈,忽留意到吉兒那邊一直保持著一種可怕的沉默,忙定睛看她,卻見她雙眼睜得滾圓,好象看見了世上最恐怖的東西。突利心中也不禁跟著一寒,順著她的目光轉頭往背後一看,卻什麼也沒看見,忙又轉身扶住她問:“吉兒,你怎麼了?”
吉兒聲音發顫的道:“你……你說你是在那屋裡見到我留下的字條才知道我住在那裡的?”
突利不明白她為什麼偏偏要抓住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來追問,不由得拿手指搔了搔頭頂,說:“是啊。”
吉兒深深吸了口氣,強自鎮定心神,道:“你有沒有記清楚?難道不是你遇見世民在那屋子裡被你計程車兵圍攻,你上前解圍,然後他跟你說那屋子是我的,你才知道嗎?後來你們還一起商量如何捉弄頡利,不是嗎?”
突利笑道:“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