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會陷於腹背受敵之境、反勝為敗啊!”
李世民道:“據探子來報,統領那二萬餘兵馬的是突厥小可汗突利。”
杜如晦叩一頭,道:“是,皇上聖明!那突利一向與我軍親善而與頡利不和。但他終究是突厥人,所謂‘疏不間親’,倘若他眼見自己的軍隊危在旦夕,恐怕終於還是同仇敵愾,寧助頡利一臂之力。”
李世民心中盤算,想:“如晦此話,確是不可不憂。突利若真能配合我,要滅頡利自是舉手之勞。但他心意到底如何,終是難測。若我能親自去遊說他,當然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說動他聽從我。但如今他身在千里之外,我又已是九五之尊,再也難以如從前一樣來去自如、不為人知。看來,還是應該依照原計而行,不可操之過急。否則逼虎跳牆,反釀大禍。”當下心意已決,命長孫無忌草擬回函,接受頡利的請和。
突厥帳內,燕兒斜倚窗前,一手托腮,怔怔地望著外面。忽然帳簾“呼”的一下掀開,頡利狂衝進來,從後面一把攬住她,大叫:“阿燕,阿燕!!我們成了,我們成了!剛才李世民已放還執失思力,讓他帶來回信,答應我們的講和!”
燕兒卻好象沒聽見他說什麼,任由他興奮得將自己搖來晃去,仍是雙眼向外、一手托腮的姿勢。
頡利高興了一會兒,見燕兒沒半點反應,未免覺得無趣,悻悻的道:“你怎麼了?還在生父汗的氣嗎?”
燕兒緩緩轉過頭來,忽地眼圈一紅,道:“父汗,女兒……以後再也不能伴在您身邊了!”說著一頭埋在他懷中,流下淚來。
頡利心中也是戚然,撫摸著她的烏髮,道:“你都這麼大了,父汗終究不能將你一輩子留在身邊,對不對?你放心,父汗想念你的時候,會派人來求請讓你回去突厥住幾天的。”
燕兒仰首泣道:“女兒今次如此為父汗犧牲,別無所求,只盼父汗能聽我一番肺腑之言,那女兒便是一生一世再也回不了突厥、見不著父汗,也是無憾的了。”
頡利忙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吧!父汗一定聽你的。”
燕兒坐直了身子,拭了拭淚,道:“李世民今次雖受了我們的講和,但他這個人野心勃勃,其志不少,決不會就此對突厥善罷甘休的。只怕他使的只是緩兵之計,爭取幾年時間來秣兵厲馬,以求他日一戰而盡滅突厥!”
頡利驚道:“他真會如此深謀遠慮?阿燕,你在他身邊,一定要多多為父汗說好話,不要讓他動此殺機。”
燕兒悽然搖頭,道:“他下了決心的事,有誰能阻止?女兒今次說得好聽是以突厥公主的名份嫁給他,實在不過是向他屈膝求和的人質!他若要打突厥,又豈會聽我一言?只怕輕則一腳踢入冷宮,重則連我也性命不保。與其指望他心軟憐憫,倒不如父汗回突厥之後勵精圖治、富國強兵,讓李世民對我突厥心懷忌畏,自然就不敢輕舉妄動、惹火燒身。那麼女兒便在唐宮之中,也能有點面子,讓他顧忌我這突厥公主的身份,不敢對我怎麼樣。”
頡利嘆道:“我又何嘗不想勵精圖治、富國強兵?但突利老在那裡跟我搗蛋,我防備他已是忙不過來,哪有餘力再想其它?”
燕兒沉思良久,道:“突利確是李世民插在突厥中的一著厲害棋子,但也並非全無化解之法。突利說到底還是我們突厥人,難道真會親近李世民而害我們自己人?他所求者,不過是父汗的汗位,若突厥竟給李世民亡了,他也得不到這汗位。父汗千萬要讓他明白到這一點,多多忍讓他一些。你們叔侄二人若能精誠團結,突厥自然就穩如磐石,李世民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來動我們一根寒毛。”
頡利冷笑道:“只怕我一味退讓,突利卻不知好歹,只道我是怕了他,反而得寸進尺,非要謀去我的汗位不可!”
燕兒道:“他實在是非如此不可,父汗也應以大局為重,寧可突厥落在突利手上,終究還是我們自己人的突厥,總勝於亡在李世民這外族之人手上。”
頡利心中大不以為然,想:“權位之爭,豈容你心存禮讓?我若放鬆半分,馬上便會遭突利殺害!我是寧可讓李世民得逞,也決不容突利爬到我頭上去作威作福!”但這話決不能在燕兒面前說出來,只怕她一怒之下會反悔,再也不肯去嫁給李世民,自己可就小命不保了。於是強笑道:“阿燕你放心好了!我這做大汗的,還會不懂得這些東西?”
燕兒點點頭,道:“父汗這次回去之後,再也不要毀約南犯了。如今突厥、大唐勢力對比已今非昔比,再橫挑強鄰,只會自取侮亡啊!”
李世民才入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