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對顧貞觀一翹,笑道,“先生真乃未雨綢繆,我地良師益友!我先去把萬良雄和一百多福建子弟給安排了。要不然抓心啊!”說完他竟是拔腿就往前堂跑去,唬得顧貞觀在後面大聲叫道,“軍門,要裝得無奈些,我先去集合萬良雄他們!”
欽差行轅的集官鼓馬上就響了起來,咚咚咚震得怡山下早就六神無主的福建官員們心頭髮慌,今天還是鎮撫使第一次召集闔省閒散文官和低階吏員呢,儘管外地官員已經消失殆盡,但省垣之中,吏員眾多。至於那些掛著候補名頭的就更加不少。
可這些人流著熱汗小步跑進前庭之後,馬上就被庭前的一塊佈告板給嚇住了,當即差點就有人給昏了過去。
“鑑於州府縣原官員附逆者眾,極度損害朝廷名聲,更是貽笑民間。打擊了百姓對朝廷的信心。現需招募各州縣軍管使,暫代縣令縣丞縣尉三職,隨軍先行下去各縣,宣喻朝廷寬大處理附從者地政策,恢復地方治安。願赴任者不足級別即刻加級。超級者可蔭賞子弟一名入廩食進學。欽差東南鎮撫使,此令。”
“軍管死?!”眾省垣官吏大驚失色。品級和官缺,那都是身外之物。至於子弟們的一個秀才身份,更是不足以激勵自己那血肉之軀送死的!
賊盜橫行之下,誰敢去當什麼軍管使,那可真的是軍隊管你死的職務,還是在鄉下縣裡,媽的,亂軍之中萬一是被反賊殺了,只怕連個屍首都難以找到,真還不如自己現在尋死。起碼還能做到管死也管埋啊!
說是招募,弄不好還是強行指派呢!早有很多人默默地數著自己這幫官員的數量,待到數清楚一個大概,大家都是面如死灰。操,淪落的四十多個縣,需要一百三四十個官員下派,而眼前這一班人竟差不多也是一百多,豈不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一口棺材一個墳!
面面相覷中,卻是欽差已經要升堂了,眾人行屍走肉一樣朦嘈嘈地跟著往裡面走去,欽差還沒有到,但是好多有缺的在職文官卻都到了,和這些有職官都很熟悉的百多人,馬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拼命打聽什麼門路可以免去派去送死。
一時間大堂之上吵吵嚷嚷,就連宮夢仁和杜子騰都被抓著撞木鐘,事關生命,這氣氛怎麼是那些凌嘯地親兵可以喊停的?忽聽一個三品武官哈哈大笑,罵道,“你們這般丘八,無官的求有官,無缺的求有缺,有缺的求肥缺,現在一百多正副職缺給你們,卻他媽地不要,怎一個賤字了得!”
眾人很多都認得他是原綠營中的參將萬良雄,文武不相容,當即忍不住反唇相譏道,“是!是個缺,可卻是要命的缺,我們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去了還不是找死?不是說是軍管使嗎,倒要我們書生去,怎麼不見你們這些帶兵的去幹!”
一句話驚醒了夢中人,先前大家都瞄準了縣令縣丞等,忽地一想到這職缺地正式名字,竟是軍管使,當即群情憤憤,竟有人淚流滿面地跪在撫臺藩臺臬檯面前死死不起來,要他們秉正進言的有,要向他們當場辭官的也有,更有一個離譜地竟當場把官服都給扒了下來,連帶著官印都交給三大員,弄得三人看到剛剛進來的凌嘯十分憤怒,當即差點羞得找個地洞鑽,天哪,這就是我們的朝廷命官,那些投降的,駙馬爺都未必會原諒我們,這次只怕會要馬上拜章彈劾了。
凌嘯果然勃然大怒,吼道,“不想去的,把官服官印留下,給老子去山門前枷號三日,老子許你們滾回家!”
宮夢仁剛想說聲息怒,卻聽見細細索索的一片脫衣之聲,官印兒在地上摔得砰砰響。
凌嘯一腳蹬翻公案,咆嘯如雷,“日!你們這些貪生怕死的軟貨!老子不信少了你們就要朝廷顛覆!萬良雄,你***是李照竹先軍門的得意門生,底下地一百生還子弟也是血戰而還,你家爺只問你一句,還是不是長了卵子的福建漢子?!敢不敢幹?幹得話就撿起這些官服官印,老子要看看福建人的血性!”
門外準備去接受枷號的眾人只聽一聲,“幹!”就都隱隱覺得有些上當的感覺,“媽的,他軍中事一言可決,就算派個母豬當軍管使,也沒人說話,今天難道是衝著我們的官服來的?!”
第兩百五十四章 軍管使──管死不管埋!
白身的福建子弟,頃刻間就擁有了低階地方官吏的職責,即使只是暫時披著“軍管使”的名堂,都相當於死死控制住了全福建的基層官吏。
一百多個知縣、縣丞、縣尉的任命權,就這樣被凌嘯趁火打劫地抓到了手中。這些年輕子弟既是凌嘯在戰場上救下命來的,也是在何園受的政務律法教育,更是凌嘯一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