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當世良師!胤禛受教了。”老四躬身就是一禮,他已經明白了,年羹堯的話簡直就是放屁,“年亮工,多在建功立業上下心思去。政務上面的事情,少插手一點!”
他的話充滿陰陰的壓力,唬得年羹堯又羞又怕。正要跪下領教,卻聽見老四寒聲道,“還有,以後對先生要以半主之禮相敬!”
年羹堯愈發恭敬稱是,心中卻把這個瘸子恨得牙癢。
才隔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寧夏的八百里加急軍報再次送到京城,頓時就如同在滾滾的油鍋裡潑下了一瓢涼水,京師震動。
“奴才飛揚古叩報聖上,據前方潰退兵卒回報。葛爾丹此次揮師十萬寇邊,鳥槍六萬,火炮三百,二月初六夜間,忠毅候率左路先鋒軍於東撤途中揮師返進狼居胥山,與偽藩之大將軍格壘沽英三萬人馬大戰逾宿。潰散之兵全為福建籍,未等終結即逃逸,故具體戰況不明,眾說紛紜不一,有言敵軍上風者,有言先鋒覆沒者,奴才不以為信。另據奴才麾下探子細作來報,葛爾丹當時親率五萬大軍在烏達逡巡,於初六夜間即全軍揮師北向,往狼居胥山而去……”
能夠接觸到這一訊息地王公大臣們,頓時都明白了一點,凌嘯和李照竹,怕是都要完了,兩萬五千人面對三萬有槍有炮的格壘沽英大軍,勝算幾何?更何況身後還有葛爾丹的五萬軍隊?
對先鋒的失利,沒有一個人知道康熙的心中怎麼樣想,文武大臣都被康熙迭下聖旨給逼瘋了。
“三天!朕只給你們三天地時間,二月十五,朕將祭天起徵!”
第二天的朝會上,滿朝文武盡皆譁然。
佟國維自恃老成謀國,滔滔不絕地勸阻康熙,“聖上,奴才以為,祭天一事,關乎國運社稷,更是與聖上的安危息息相關,切切不可改變吉時!再則,現在十萬兵丁方才調到京城,尚未及編整,軍械糧草驟然間也難以全面到位,皇上可否稍息龍怒,和氣方可致祥啊!”
康熙卻絲毫不領情,繃著臉道,“那先鋒出軍之時,可否選過吉時?!一樣是欽天監的吉祥之時,何以會兵敗狼居胥?朕若是天命所致的真龍天子,天自會保佑朕,若是葛爾丹是那天下之主,朕想來也是難以與天抗命地,不如就讓朕戰死沙場,也不枉愛新覺羅的列祖列宗打下的片江山社稷!”
聽到這些話,滿朝文武誰還能說什麼,光只是這不吉利地憤憤之言,就讓他們全部跪下磕頭不已。
恭親王常寧見胤礽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把心一橫,猛地一咬嘴角舌頭,痛的心都麻了,抬起頭來,已經是滿面淚水,他膝行幾步,直趨陛階猛地磕頭,“皇上,臣子無能,累得聖上要提前親征,臣弟願意為駕前驅,上戰場殺敵,一萬軍不嫌多,三千輕騎不嫌少,能為聖上分憂,常寧縱使馬革裹屍,也是對得起列祖列宗。”
這番話說得是堂堂皇皇,康熙卻十分地厭憎他。第一次親征就是他和大阿哥爭功,導致葛爾丹全身而退,現在又來攀誣凌嘯,加上他擅自對欣馨動刑,康熙奔來對他是滿腹的惱火,無奈現在的這個場合,他的話又漂亮,實在不是發作他的時候,康熙只好冷淡地“晤”了一聲。點點頭。
可是常寧卻並沒有退去,再次磕頭道,“忠毅侯凌嘯,本是在大鬧宗人府之後,即戴罪立功地,可這次以萬餘兵丁。去攻擊三萬賊兵,眾多火器之下,雖勇氣可嘉,未免是自負誤國,喪失辱君。”他惴惴地看看康熙的面色,似乎沒有太多的不妥,接著道,“當然,臣弟並不是要彈劾凌嘯,只是左先鋒目前下落不明。湖北兵大部分傷亡,防務空虛,香胰子廠也是軍中之業,事幹湖北地穩定,攘外也要安內。可否請旨派員前往震懾?”
康熙忽然笑了。在這種舉國危急之時,弟弟饒了這麼半天的***,原來是要接手香胰子廠!當時自己把爭功的大阿哥和常寧各打五十大板,現在想起來,實在是冤屈那已經死去地兒子了。
“攘外也要安內。好!是要安內,常寧,你去!”康熙咬著牙格格而笑。
常寧彷彿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天上猛然間掉下一個餡餅,而且還是大餡餅,可是他敢接受嗎?大清開國就接受明朝的靖難教訓,宗藩是絕對不能在外地而居的,這香胰子廠的差使固然是好,可那是個長期差使,不是意味著他要長期在武昌了,那可是時間一長備受猜忌的局面,正要推辭。卻見胤礽微微頷首,稍微猶豫了一下。
正是這一猶豫,讓常寧從今以後成為一大笑柄,在人前再也不能抬起頭來了。
康熙把格格笑變成了冷笑,“傳旨!常寧任武昌香胰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