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又讓眾人一番讚歎。與之前幾座冷清的城池不同,武威城內卻是一派興盛之貌。大街左右的店鋪,幾乎沒有一間閒置,街上的行人雖然並不擁擠,卻是意態安祥。
“海兄能將武威治理得如此繁榮,小弟實在佩服。”楊誠讚賞的說道。
潘澤海謙虛的搖了搖頭,竟有些失落地說道:“說來慚愧,為兄也不知道,這樣的情形,能保得了多久。”
“這是為何!”楊誠驚訝的說道。
潘澤海嘆了口氣,略有沉重的說道:“賢弟從玉門一路而來,其間的情形想必也略知一二吧。”
楊誠點了點頭,皺眉說道:“小弟也正想相問呢,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呢?”
“因為百姓已經無以為繼了。稅,重稅,今年的稅竟是往年的三倍,雖然還有一個月就可以收穫了,但百姓卻熬不過去了。”潘澤海沉痛的說道。
楊誠神情微愕,驚訝的說道:“怎麼會這樣?是朝廷下地命令嗎?這樣竭澤而漁,豈能長久?”
潘澤海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涼州是潘家的地盤,朝廷怎麼會管這些。”
說話間,眾人已行至郡守府外。雖然是涼州最大的郡,但府內的佈置卻仍是簡潔為主。分賓主坐下之後,潘澤海似乎終於找到傾訴物件一般,將涼州現在地情形一一道來。
原來潘宗向死後,潘家地情形已是大亂。畢竟在年青一倍之中,潘宗向幾乎就是潘家的大梁,他地突然死去,對潘家的打擊不言而喻。從喪子之痛恢復過來的族主潘澤林,一邊派人將涼州地郡縣牢牢掌握在潘家的手中,一邊迅速補充在西域之戰中損失的徵西軍。十五萬的徵西軍,一向是潘氏勢力的主要力量,不僅因為其中有著神機營的名頭,更因為徵西軍中的五萬精騎。因為騎兵在戰場上雖然能起著非常大的作用,但畢竟負擔起來遠勝於步兵。一萬精銳騎兵所花的錢,足以抵過四萬步兵,當然,像飛虎營這樣的步兵,是個唯一的例外。而像神機營這樣特殊的騎兵,所耗更是巨大。
要想彌補徵西之戰的巨大損失,對金錢的需求無疑非常巨大。潘氏宗族雖然經營著龐大的產業,但實際排程起來,卻並不是那麼容易。更何況這次徵西軍損失過半,僅戰馬盔甲所耗,便已是驚人的數字。再加上族裡的人都不怎麼願意將自己的錢拿出來,自然而然的,這個負擔就落到百姓的頭上來了。各郡縣的官員,為了博主子的歡心,哪裡顧得了百姓的死活,只是拼命壓榨,再加上其中還有不少中飽私囊之人,賦稅更是成倍上漲。
百姓被榨乾之後,各郡的官員又瞧上了過往的商人。西域停止戰亂的訊息一傳入大陳,便有無數的商人聞風而動,紛紛趕赴西域。最初之時,涼州境內地大道上。人來攘往,好不熱鬧。但隨之而來的,便是各城層層設卡,人頭稅、道路稅、入城稅、離城稅……幾乎不勝繁舉,只要能想出來的花樣,幾乎都使了出來。這樣一來。商人們辛苦一趟的所得,根本不夠交稅。沒過多久,商人們便寧願
道先零和羌族之地,穿過柴達木,越崑崙山進入西域過涼州的官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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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武威則是商人進入先零的中轉站,再加上潘澤海並沒有像其他郡縣一樣收取高得驚人地稅,是以才會這樣熱鬧。不過由於商人們必須先經過同樣收取重稅的安定和天水郡,所以這樣的情形。恐怕也不能持久。是以潘澤海才會憂心不已,長此以往,涼州不僅無法恢復數年戰爭所留下的創傷,更有可能變得更加荒涼,豐收在即,百姓卻紛紛外逃,便可見一斑了。
“難道海兄沒有將其中的利害,向族主進言嗎?族主應該不是目光短淺之人,想來也該明白這樣做的後果。”楊誠皺眉說道。
潘澤海嘆了口氣,搖頭說道:“這道理誰不懂。但古往今天,這樣的事卻不斷在發生,有什麼辦法,有時短期的利益,足以矇蔽任何人。況且我位卑言輕。說的話又能起什麼作用?”
“難道海兄不是涼州剌史?”楊誠驚訝地說道。之前他一意讓潘澤海擔任重建後的神威營統領。更掌控潘宗向的徵西軍餘部,便是為他日後出掌涼州打下基礎。雖然當時他對潘澤海並不熟悉。但卻從沒在他身上感受到那種世家子弟的驕橫之氣,涼州在他的治理之下,百姓應該不會太苦。抱著這個初衷。楊誠才會放手將本該由他自己處理的徵西軍事務,交給潘澤海去處理。一則可以增加他的聲望,二則也是讓他有機會將徵西軍掌握在手,造成一種既成的事實,讓潘氏宗族的上層,也不能改變。
潘澤海向楊誠揖手一禮,無奈的說道:“賢弟當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