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勝,我們必須速勝。”楊誠果決地說道,平靜的眼神也變得熱烈起來。他本是個追求寧靜的人,但卻有太多放不下的負擔。於公於私,他都沒有半點心思與三家耗上。
劉虎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認識地看著楊誠:“操之過急恐怕會反受其害。誠哥,你可有什麼致勝之法?”
“你以為我不知道其中利害嗎?”楊誠笑了笑,顯然也感覺到劉虎對自己的擔憂。“打蛇取七寸,我已急令蔡進銳飛速趕來,不出五日便可付諸實施。”
劉虎微微一呆,接著略有些驚訝地說道:“難道你打算……這,這太過冒險了吧!”對於楊誠這些手下,劉虎倒也有所瞭解,是以一待聽到楊誠提到蔡進銳,他便猜到了楊誠的意圖。雖然心中也知道楊誠這個計劃若然成功,將可以極大的扭轉戰局,不過卻仍被其大膽的設想所震憾:什麼時候起,誠哥竟然比他還要喜歡冒險起來。
“非如此,不足以撼動三家。”楊誠異常灑脫地說道:“況且還不只此一著。來,今晚月色正好,我們兄弟正好煮酒論戰。”皓月當空,長安城卻沒有絲毫的寧靜。
第七卷 第八十九 關洛爭雄·四十四
“簡直是混帳!”大鄭宮中,鄭南風將從長安傳來的密信揉成一團,蒼老而又憤怒的咆哮震得殿內嗡嗡做響。幾名鄭氏家族的核心成員均低頭視腳,不敢發出一絲異動。
長安城破的訊息傳來之際,鄭氏成員均是喜出望外。長安城防他們都是一清二楚,本以為再不濟也要十天半月才會有進展的,可沒想到僅一晚便取得了如此大的勝利。得到訊息的當晚,鄭南風便在大鄭宮設宴邀請了三家在長安的重要成員,並派人將早就挾持在手的年僅兩歲的雍王四次護送長安,準備在完全佔據長安後便宣佈陳博的數大罪狀,將其廢黜後立這個剛剛會走路的陳氏旁支為新君。當然,這只不過是個幌子而已,等到局勢穩定後,做什麼還不是由他們說了算。
沒想到整整過了五天,鄭志愉卻並沒能一鼓而下,佔據長安外城後便再難做寸進。相反,劉虎和楊誠連日來親自率領數百死士不斷突入叛軍之中,二人一遠一近,配合無間,一時間所向披,叛軍雖眾竟然沒有一人可以抵擋。幾乎每一天都有數百上千不等的叛軍死於他們的刀箭之下,整個長安外城陷入了惶惶不可終日的境地。
攻城也是絲毫沒有進展。長安內城與雍門要塞防禦能力簡直超乎想象,鄭志愉數次強攻內城,卻再無先前之勇,折損了兩萬多人仍然沒能踏上城牆半步。而之前約好的內應在唐道正等人的嚴密防範下,根本就沒有發揮的空間。連向外城傳遞訊息也困難重重。之前長安地糧倉與武備庫幾乎都被搬到了內城,想要單憑圍困便可迫其投降的策略根本就無法奏效。如此一來,幾乎所有人都認識到長安之戰將陷入長期的對恃之中。
不僅長安受挫,連分派出進攻藍田的軍隊也連遭敗績,在小小的藍田城下損失上萬士兵不說,反而被其趁隙偷襲。潰兵四散,甚至連帶影響了渭南一帶的叛軍士氣。而楊誠地親衛營此際也成了長安城外叛軍的惡夢,他們神出鬼沒的不斷出現的各處叛軍營城,斬將燒糧,短短三四天裡便讓叛軍遭受了十幾次襲擊,七名萬夫長、十六名千夫長飲恨與自己的大營之中,五千多車糧草化成了飛灰。
由於之前長安的百姓不少隨帝駕逃離,剩下的絕大多數又被遷入了內城,鄭志愉不僅連開國庫激賞將士成了空言。壓榨少數百姓而得到的油水又少得可憐。種種原因交織在一起,便得聚於關中的近六十萬叛軍變得極為不穩定起來,不僅士氣低,甚至不時發生斬將暴亂地事情。雖然進入關中的叛軍大多數是鄭氏所屬,但卻已有控制不下之勢。可以想見,若是一兩個月都不能改變這一局面,叛軍只怕要不戰自亂了。
更為致命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聯絡到了內城中的內應,竟然得到了己方將領中竟有人與朝廷暗通曲款的訊息。雖然也有人懷疑這是對方的反間之計,不過發出這些訊息的人都是三家暗中佈置多年的心腹。其訊息的真偽便更讓人難以辯別了。本來這個訊息只有少數幾人知曉,卻不知道誰走漏了出去,短短兩三天裡便在叛軍中傳遍了。雖然三家聯手避謠,但卻效果甚微,軍中的猜疑已經無法制止了。
三家內部也暗地裡相互懷疑起來。首當其衝地便是實力已經嚴重受損的顧氏。顧氏也從平時的交往中隱隱感覺到鄭家和潘家對他們的猜疑。自知無從辯解之下,數名顧氏核心成員以各種藉口離開洛陽。向朔方等仍由自己牢牢控制之地趕去。如此一來,反而更讓鄭、潘兩家坐實了這個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