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嗯……”我壓住放聲嚎哭的衝動,哽咽著應著。
“禧兒,”班第繼續道,“策旺大人他也是草原上響噹噹的一條漢子,不會為難女人的,你暫時乖乖地別動,一到了邊境,咱們就立馬回京。聽見了嗎?”
策旺他算哪門子漢子?就剛才那種行為明顯是小人行徑。我心知班第說這話是為了穩住策旺,他這會兒也是投鼠忌器,怕我會被傷到。的確,我現在就像是一隻被按在貓爪之下的老鼠,隨時都有可能被吃掉。雖然我心裡很不情願,但也只能暫時策略性地放棄抵抗,任由策旺抱著,擦了擦眼淚,哽咽道:“聽……聽見了,還……還要多久到邊境?”
“快了,快了。”班第安慰道,“不會太久,你要不再睡會兒吧,等你再睜開眼的時候就到了。”
見過被按在貓爪子底下的老鼠能安然入睡的嗎 我吸著鼻子道:“我……我睡不著!”
“睡不著啊,”班第柔聲道,“那這樣,我給你唱首歌,好不好?”
唱歌?是想用聲音來給我安慰,讓我別害怕嗎?一股暖流直入我心田,我開口道:“好。”
清了幾聲嗓子,一陣醇厚低沉的歌聲在車窗外響起,我側耳靜聽,那曲調分明是我十分喜歡的《草原之夜》,歌詞卻是現編的——“美麗的夜色多沉靜,草原上傳來了姑娘的琴聲,幽幽揚揚的琴音打動了我的心,耶,姑娘你呀就是那最美的星辰,姑娘呀,姑娘呀,姑娘喲,你可知道,你就是那最美的星辰……”
班第在車窗外一遍又一遍地吟唱著他自編的《草原之夜》,渾厚的聲音觸擊著我的耳膜,也漸漸翻出了我沉睡中的記憶:月明風清的夜晚,我坐在湖邊的石頭上,抱著心愛的二胡拉著《草原之夜》,幾遍過後,晚風送過來一陣影影綽綽的與我相和的琴聲,細聽之下竟是馬頭琴,我欣喜之餘四處尋找拉琴之人,卻遍尋不見,後來烏爾袞曾告訴過我,拉琴的人就是班第,當時我也曾有衝動想去找他,甚至想讓他當場拉琴給我聽,可這之後,卻總有事情一件接一件地發生,衝動便漸漸地消退了,這事兒也就此擱淺,誰知,今日居然能聽到他把這首歌唱出來,而且唱的如此動聽!
不安的心漸漸地穩定下來,心頭有一種心緒在奔湧,暖暖的,甜甜的,我乾脆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地靜心聆聽著這讓人心安的美妙歌聲,聽了一會兒,我把其中的“姑娘”換成了“阿哥”,跟著班第和了起來,才和了一遍,就聽策旺橫插了一槓子,道:“班大人,你的歌兒唱的確實不錯,可惜,歌兒唱的再動聽又能怎麼樣?那姑娘心裡想著的,懷裡緊抱著的還不是別人?”
班第的歌聲停了,窗外一陣靜謐,只聽得到一堆馬蹄聲和車軲轆轉動的聲音。我心中一陣揪緊,忍不住怒斥:“策旺,你別胡說!”
“我胡說?”策旺呵呵笑了一聲道,“我胡說的話,你這麼著急幹什麼?心虛?”
“你……你混蛋!”我伸手一拳,正好砸到了策旺的下巴上,策旺悶哼了一聲,迅速制住了我,我才要掙扎著再給他點顏色瞧瞧,卻聽班第大聲道,“我知道我的禧兒心裡有我,這就夠了。”
話音雖然洪亮,這話裡話外卻似乎透著幾分落寞,我心中一滯,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怔了一怔,我拼盡全力大喊了一聲:“班第哥哥!”
“禧兒,怎麼了?”班第的聲音十分緊張。
我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竭盡全力大聲宣告:“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班第也大聲地回應著我,聲音中滿是興奮和欣喜。
“這算什麼?安慰嗎?”策旺冷冷的聲音又插了進來,“班大人,這女人說的話永遠是不可信的,今天嘴上說喜歡你,明天可能就鑽到別人的被窩裡去了。”
“你說什麼,王八蛋,你母親才是這樣的人!王八蛋!”雙手都被制住動不了,我只好嘴上罵罵,解解心中的鬱氣。
“住口!否則我掐死你!”策旺一陣狂喝,緊接著我便覺著脖子上多了一隻手,正在收緊。
“住手!住手!”班第在窗外急急大喝,“策旺,你若敢動禧兒,便永遠回不去厄魯特,坐不上汗位,你母親,還有阿海姑娘就永遠只能被你叔叔蹂躪!”
脖子上的手慢慢地鬆開了,車廂內一陣靜默。隔了一會兒,只聽策旺輕笑了一聲,用一種輕鬆的口吻問道:“雪蓮,這回見面以後,你對我是又打又罵的,看來你不僅喜歡我,還愛我,是不是?”
這人莫不是真有神經病?剛剛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