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執迷不悟,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大公主姐姐,大額駙,你們快幫著勸勸她,讓她清醒清醒!”
我未及開口,班第就堆著笑,一句“清官難斷家務事”將“皮球”踢還,敷衍了兩句,便起身告辭,攜我匆匆離去。在離座的那一瞬,韻珠那滿含幽怨望向班第的目光,那泫然欲泣、我見猶憐的神情盡收我眼底。
一路上,我心中各種翻江倒海,回府相詢班第,班第承認得倒快,並告知,韻珠便是當初三番兩次在府衙前攔他,給他送點心之人。再一深挖,更令人震驚。這個韻珠在遭拒後竟曾試圖自戕,幸而家人發現及時未釀成重大後果。章泰為此曾特意找班第議過此事,他深知班第的心意,保證過他會規勸她女兒不再執迷不悟,但也懇求班第不要再當面刺激她女兒。班第擔心鬧出人命,便答應了這個懇求。嗣後,韻珠確有好一陣子未曾在班第面前出現過,班第以為此事已煙消雲散,告知我有這麼一件事後,就扔一旁去了。近來,章泰已隨軍出征去了土拉河不在京城,韻珠的身影開始三不五時地在前鋒營周圍出沒,班第對此也覺得有些棘手,除了視而不見也別無他法。不過,他卻叫我別擔心,他心裡的空間有限,只能容得下我一個。
班第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可別人的人品我卻吃不準,班第對我的感情我心裡也有數,可他畢竟是貨真價實的男人。男人與女人在那方面是有區別的,一次、兩次的糾纏或可拒絕,倘若真的來個投懷送抱,我還真有點吃不準,班第的理智是否能夠壓過他的本能?萬一沒壓住,我是否能夠像佟妃那樣“賢良淑德”,“寬宏大量”,不計前嫌,繼續與他同床共枕?
“說到大阿哥,奴婢覺著大阿哥待大福晉真是好啊,”小穗依然在那兒絮絮叨叨,“自從有了大福晉,大阿哥就沒正眼瞧過別的女人!您瞧,這才成親幾年呢,大福晉就生了兩位格格了,現在又懷上了。這回該是個阿哥了吧!主子,您跟大額駙也趕緊生一個吧。你們倆都這麼好看,生的甭管是阿哥還是格格,肯定都特漂亮啊!”
“說得輕巧,”我白了小穗一眼,“有人三天兩頭不著家,哪兒來的孩子?”
“大額駙前幾日不才剛回來過?”小穗回頭往我的肚子上瞟了一眼,打趣道,“每回大額駙回來的第二天,總吩咐奴婢讓您多睡會兒,說不定這會兒您的肚子裡已經有了呢!”
“有,有你個頭啦!”我面上一熱,給了小穗一個爆栗子,奪了她手中的鞋墊子,吩咐,“去,讓御膳房給我送碗小餛飩來,早上沒吃什麼,這會兒餓了。”
對付小餛飩,我向來是迅速的。為了解放一下快要糾結成一團的腦子,我決定還是去外面溜達一會兒,享受一下陽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許,好主意在不經意間就自個兒鑽出來了呢。
這宮裡這麼大,能讓人覺著放鬆的地兒數來數去也就是御花園了。那裡我最喜歡的地兒是能俯瞰整個紫禁城的堆繡山上的御景亭。我喜歡一個人在這裡喝喝茶,吃吃點心,順便想想心事。正當我一面欣賞著美景,一面繼續盤算著如何去前鋒營之事時,忽聽見山下傳來小穗一聲驚呼:“給二公主請安!二公主,大公主在……”
只聽蓉玥不耐煩地打斷了小穗:“怎麼?御景亭是你家大公主的啊,我坐不得嗎?”
一聽蓉玥充滿挑釁的聲音,我更覺煩悶。班第的事兒還沒想出轍來,不想再跟她打場莫名其妙的嘴仗,便幾步走下亭去,正好跟蓉玥打了個照面,盯了她一眼,道:“二妹,小穗只是想告訴你,我在亭子裡坐著罷了,何曾說過你坐不得呢?喏,現在上面沒人了,你愛坐多久就坐多久。”說罷,我便欲走人。正在這當口,忽聽背後傳來蓉玥的一聲諷刺道:“自個兒的丈夫都快被別人搶走了,還有閒情逸致在這兒賞景喝茶,呵呵,真是讓人佩服哈!”
我猛地回過頭來,抓住蓉玥的手臂,緊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什麼意思?把話給我說清楚!”
蓉玥甩開了我的手,一臉的幸災樂禍,陰陽怪氣地道:“章泰家的五丫頭看上了班第哥哥,為了他尋死覓活的,你還不知道吧?反正大姐你一向寬宏大量,菩薩心腸,乾脆就讓班第哥哥收了她做小,省的鬧出人命來,弄得街知巷聞的,丟了皇家的臉面!”說罷,她瞟了我一眼,一扭身,大笑著爬上了御景亭。
“你……”我氣得渾身發抖,真想一腳踹過去,幸虧小穗及時拉住我了,“主子,您可別往心裡去,她這都是為了氣您的。”
暗地裡攥著拳頭,氣呼呼地出了御花園,穿過永祥門,恰好迎面碰見胤褆和潤玉,這小兩口正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