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吶,世上的事有時候就是這麼不可思議,此人千真萬確就是當初在喀喇沁碰到的那個“策旺”,那個當初非要送我天山雪蓮的“策旺”!原來他就是策旺阿拉布坦,噶爾丹的侄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禁有些發呆。當初在喀喇沁的時候,喀喇沁郡王世子噶爾臧還跟這個策旺阿拉布坦互傳小紙條來著,後來康師傅宣佈抓住的那兩個“劫匪”之時,紙條也落在了康師傅的手上,喀喇沁郡王扎什看了那張紙條後是臉色大變。現在,若是結合這個策旺阿拉布坦的身份來看,當年的那場“抓賊活動”看來並不像表面上看來得那麼簡單,那張紙條的內容估計也不一般。
“主子,怎麼樣?奴婢說的沒錯吧?”小穗用肘子碰了碰我,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嗯……”我隨口應了一聲,心中卻還在思忖有關這個策旺阿拉布坦的事。直覺這人的行蹤有些詭秘,若是沒記錯的話,月前我從錢塘回來時,班第還跟康師傅報告說在錢塘的蒙古商隊中也見到過他。這個策旺阿拉布坦東西南北地到處跑,甚至遠赴江南,真的只是經商嗎?
就在我愣神的當口,家屬答謝已經結束,三方“冤家對頭”都弔唁完,先後離開了靈堂,只是那土謝圖汗的女兒邁出靈堂的門檻時,忽又停下來特地回頭望了一眼,貌似是在看班第,那雙細長的丹鳳眼中蘊著擔心,還有一些……心疼?他哥哥多爾濟厄爾德尼阿海催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來,快步跟了上去。
“主子,這蒙古格格是不是看上咱大額附了呀?”小穗的口氣中明顯含著敵意。
“瞎扯啥啊?”我瞥了一眼小穗,轉身朝側門外走去。
“奴婢才沒瞎扯!”小穗快步跟了上來,很是不服氣地道,“您看她剛剛看大額駙的眼神,跟二公主看大額附的眼神一模一樣……”
“得得得,打住!”我轉頭瞪了一眼小穗,嗔道,“你當大額附是香餑餑,人見人愛?”
小穗咧著嘴“嘿嘿”了兩聲,道:“奴婢知道大額附的心裡眼裡就只有主子您一個,可大額附人那麼好,難免會有別的女人惦記,甚至投懷送抱的嘛!您不能不防啊!”
我一戳小穗的額頭,笑罵道:“死丫頭,哪兒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小穗摸著額頭,很無辜地望著我道:“主子,不都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您真得上點心。”
“呵呵,你呀,甭瞎操心,好好看著你的塞圖哥哥就成!”調侃了一句小穗,我繼續前行,往右拐了個彎,繞過一進院子,到了花園門口,一抬頭,卻見從園子裡出來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著黃色御前侍衛的服色,另一個則是年約三十左右,身穿五品補服的文官。
“奴才一等侍衛納爾泰叩見大公主!”那侍衛率先磕頭行禮。
因這次來弔唁端靖的人很多,康師傅往這裡加派了人手,這個侍衛未曾跟過我,若是他不自報姓名,我還真不知道他是哪一個。
“奴才戶部員外郎蔡琳叩見大公主!”那五品文官見狀也跟著行禮。
“起來吧。”我朝他們做了一個起身的手勢,隨即問道,“你們這是打哪兒來啊?”
“呃,奴才……”這納爾泰似乎有些語塞。
那蔡琳瞟了一眼納爾泰,滿臉堆笑地躬身道:“回大公主,方才奴才忽然內急,不得已請納大人帶著奴才去了趟茅廁。”
“茅廁不是在那邊?”我說著往右看了看,疑惑地道,“你們怎麼去了花園?”
“是……是奴才愚笨,剛剛記……記錯了路!奴才這就帶,帶蔡大人去茅廁,奴才告退!” 納爾泰磕磕巴巴地說完,就領著蔡琳出了花園門往右去了,走了幾步,還見他迅速地用手抹了抹額頭,那樣子似乎在擦細細密密的汗珠。
小穗看著這兩人的背影呵呵笑道:“主子,這個叫納爾泰的侍衛膽子可真小,答個話都緊張成這個樣子,真不知道他平日是怎麼伺候皇上的。”
“是啊,真奇怪!”我隨口答了一句,將視線收回來,抬腳入園,去往“煙波亭”。走著到假山附近時,忽然覺得腳底下踩到了什麼東西,一低頭,一抬腳,卻是一張疊得四四方方很整齊的紙,小穗撿了起來交給我,我開啟一瞧——天吶,一張銀票,整整五百兩啊,發財了!
小穗看到這張銀票,也張大嘴巴驚訝了半天,吞了一口唾沫,才道:“主子,奴婢還是頭一次見到五百兩的銀票呢。”
我拿著銀票仔細檢視了一下,發現銀票上的印戳是“昌隆號”的,這就說明這張銀票並非來出自長公主